對於寧富章的問題,方元也不猶豫,直言不諱道:“因為我是風水師,所以從風水的角度來判斷,這裡適合修建地宮,所以就這樣建議了。而且我只是建議而已,是否採納建議,那是顧主的選擇,與我可沒有關係。”

這算是承認,也算是撇清,更是事實。

畢竟風水師只是風水師而已,只能告訴顧主這樣做,可以達到利益最大化,至於顧主信不信,聽不聽從,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

反正對於方元這話,桑格肯定是無法反駁的。

與此同時,寧富章笑了:“撇得這麼幹淨,狡猾。”

“寧老,你這是冤枉我了。”方元叫屈道:“我也是被人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接下這個活計,正頭痛著呢。我還年輕,才疏學淺,可擔不起這樣的重擔。幸好您老來了,可不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管啊。”

“哈哈,受人之託,我自當盡力。”寧富章笑道:“不過有些事情,我也要問一問你。”

“什麼?”方元有些不解。

寧富章表情多了幾分認真:“王侯的陵墓,也有許多種。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特徵,不知道你想修成什麼樣的?”

“呃?”方元一愣,隨即推託起來:“這個您老不應該問我,要問桑家老爺子才對。”

“他問過了,他拿不準主意,讓我來問你。”寧富章眼中透出幾分興奮之色,顯然對於這種事情有著濃厚的興趣。

畢竟作為一個對考古工作很有研究的人,他一生挖掘了不少大墓。但是修建一座大墓地宮的任務,他還有頭一回碰上。

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抗拒,但是轉念一想。他立刻意識到,這是檢驗他一生專業學識素養的好機會。要知道發掘大墓,在某種程度上,也屬於一種破壞的行為。

對於寧富章來,破壞大墓的成就感,肯定沒有修建一座地宮多。臨老之後居然還有這樣的機會,他肯定不願意錯過。

所以在考慮之後,他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直接奔赴村子。在過來的途中。他也瞭解了一些情況,也知道這事的關鍵,其實不在桑格和他爺爺,而是在於方元。

儘管方元謙虛,但是大家都明白,他就是這事的總負責人。

寧富章想要“一展抱負”,方元是繞不開的坎。就算有寧心寧蒙這層關係在,寧富章還是有些不放心,自然開口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對此。方元沉吟了下,反問道:“寧老,那您覺得,就這村子的形勢而論。最適宜哪個朝代的地宮形制?”

“都合適。”寧富章實話實:“太寬敞了,不要王侯陵,就是修帝陵都沒有問題。”

“帝陵就算了。建築太大,納氣不足。不利反害。”方元搖頭否決,然後認真的考慮。也有了想法:“寧老,您覺得漢代陵墓怎麼樣?”

“漢代陵……非常好!”寧富章立刻點頭,讚許道:“有眼光。”

“這話怎麼?”寧蒙有些迷惑。

“因為漢代的王侯,才是真正的王侯。”寧富章解釋道:“在漢代的時候,雖然繼承了秦朝的制度,實施了郡縣制,不過卻是郡縣與分封制並存。劉邦把子孫分封各地,希望諸侯王能夠服從中央,捍衛朝廷統治。”

“可惜事與願違,各路諸侯王在封地之中,由於掌控了兵權財權,日益坐大,反過來對中央朝廷產生了威脅。這才有了晃錯削藩、七國之亂等事情。”

寧富章笑道:“這也明漢代的諸侯王,那是有實權的王侯,不像後來朝代的諸侯王,多數是一種勳榮,屬於門面工夫。”

“有實權的諸侯王,為自己修建的陵墓,不管等級還是規格,都是非常盡善盡美的,就比皇帝陵差了那麼一點兒。”

寧富章感嘆道:“而且實在話,一些枉死的皇帝陵墓,要是較真的比較起來,奢華的程度恐怕也比不上一些權勢顯赫的諸侯王。”

桑格一聽,也沒有了半點猶豫,直接道:“那聽方兄弟的,按照漢代的規格形制來。”

反正桑家有的是錢,再加上現在科學技術發達了,古代一些難以完成,需要耗費大量錢糧的工程,在現代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不要諸侯王陵了,就是修個帝王陵墓,恐怕也不在話下,只不過要看有沒有必要而已。

“這沒問題,給我兩時間,我就能拿出一個方案來……”寧富章道,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