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舉怒道:“我錯你老母!你在外面食幾多墨水,哪裡知道我們這邊傳統?知不知乜叫‘玄武門之變’?懂不懂乜叫‘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香港好危險的,你還是回倫敦食你的熱狗吧!”

“吶,我同你講道理,你可不要人身攻擊!”

“攻擊你怎麼了?咬我呀!”

“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徐世文用手捏了捏眉心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一支三五煙咬在嘴上,一邊打著火點菸,一邊說道:“那石志堅現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既然話我做生意,那就去看看咯!老三再對我不爽,也不至於陰我!”

曾文舉翻白眼,他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只有這樣他才能從中撈到好處。

可是隨著徐老佛爺去世,徐氏三兄弟分家,他們兄弟的感情卻不降反升,這讓作為徐大少妻舅的曾文舉是很不解。難道距離產生美也適用於兄弟情?我頂你個肺!

……

晚上七點鐘。

彌頓道,香榭餐廳貴賓廳。

胡俊才很興奮!

他萬萬沒想到石志堅這次談判會把他帶上。

胡俊才夾著黑色公文包,用手拉了拉俏皮的小領結,又用手把打了髮蠟的中分頭往後使勁兒抹了抹,然後拿眼看向站在旁邊鼻孔朝天的老對手梁有才。

梁有才今晚也被石志堅叫過來幫忙,他也夾著一隻和胡俊才一模一樣的黑色公文包,也穿著西裝,不過沒有打領結而是打了一條金色領帶,顯得很扎眼。

梁有才挺著肚子,有些想不通,按道理來講這個胡俊才可是撲街鹹魚,曾經背叛過石先生,石先生不把他踩到泥裡已算手下留情,怎麼現在又開始複用?

很快梁有才就記起來,好像胡俊才這傢伙最近和石先生的老姐石玉鳳走得很近,搞什麼蔬菜運輸生意,把新界的蔬菜賣給那些英國大兵賺他們的錢,難不成是石玉鳳吹了什麼風?

就在梁有才胡思亂想的時候,胡俊才用手臂碰了碰他,齜著大牙道:“喂,阿才,我們講和,得不得?”

梁有才瞪他一眼:“為乜要同我講和?以前你不是很鐘意與我作對?”

“那是以前啦!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你我現在都在幫石先生做事,以後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總這樣大眼瞪小眼你恨我我恨你,很尷尬的!”

梁有才摸摸下巴,揚起鼻孔:“我不覺得啊,你很尷尬,我不尷尬!”

“那就是你小氣啦,小肚雞腸,還在想以前事情!”胡俊才不爽道,“經歷過這麼多事兒,我現在才算明白,這做人呢,開心最重要!不要凡事總往壞處想,天底下也不全都是壞人,萬事朝前看!”

梁有才鼻子哼了一聲,有些軟了。

胡俊才又用肩膀碰碰他:“大不了今晚大富豪我做東!人頭馬,舞小姐,任你選!得不得?”

“我是那樣的人嗎?”梁有才義正言辭,“不過……三十八號那個阿玲好像挺不錯!”

“哇,你也認識阿玲?”

“當然啦,頭牌嘛!”

“沒想到你我還是‘同道中人’!”

“你也認識阿玲?”

“深交已久!”

“那我們豈不是……兄弟?”

“大家兄弟,不分彼此!”

就在胡俊才和梁有才這對冤家開始“稱兄道弟”的時候,貴賓廳門開啟,石志堅和徐三少笑著從外面進來。

徐三少看了一眼胡俊才和梁有才,扭頭笑著對石志堅說道:“看起來阿堅你今晚好有誠意,連你身邊大名鼎鼎的‘法律雙雄’都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