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和合圖陀地。

鴻財雀館。

矮仔周今晚手氣很不錯,從坐到麻將桌開始就中了一個屁胡,然後又來個大四喜,贏了三千多,嚇跑了三波牌搭子。

“大佬,你今晚手氣兒好勁!”身後矮仔周小弟拍馬道。

矮仔周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扭了扭痠痛的脖頸,隨手從桌上拿出三百塊錢,想了想又抽出兩百,只遞給小弟一百道:“拿起和弟兄們食宵夜!”

小弟接過一百塊,心裡暗罵孤寒佬,一百塊夠做什麼?食宵夜,我食你老母啦,還不夠他們幾個人買幾包好煙抽,嘴上卻奉承道:“現在天都亮了,要食也是食早餐!”

“啊,天亮了嗎?這麼快?”矮仔周瞅瞅外面,“不知不覺已經打了一夜麻將,不打了!該回去睡覺了!”

矮仔周話音落地,對面三個牌搭子不樂意了,“矮仔周,幾個意思?贏了錢就想走?”

“是啊,我們還沒回本呢,坐下來繼續打!”

矮仔周撇撇嘴,一臉不屑地指了指第一個說話的牌搭子道:“口水強,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裡是我們和合圖陀地,我也是這麻將館的老顧客,我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邊個敢攔我?”

“嗬!矮仔周你好威風咩!聽說昨晚接了大買賣,搵了不少錢,該不會是要回去看看買賣成沒成!”口水強譏笑道。

“我接什麼買賣管你乜事兒?”矮仔周咳一聲,朝地上啐口濃痰,“吶,你們都知我是做什麼買賣的,以後講話注意點!”

“怎麼,嚇唬我呀?”口水強笑了,“你是和合圖十二皇叔又怎樣?就算見了老歪皇帝我也是這副德性!”

“口水強,少講兩句!”另外兩名牌搭子勸解道。

“是啊,人家矮仔周可是搞偷渡的,搞不好載幾個越南人過來就把你給做掉!”

這些話原本是無意說出,卻剛好戳中了矮仔周的軟肋,他當即臉色一變,心虛道:“講咩呀?我為咩要載越南人?我最近只做走私生意,走私勞力士,還有錄音機啦!”

口水強等人一臉詫異,“我們同你講笑,你這麼緊張幹嘛?”

“是啊,大家講笑啦!不必緊張!”

“緊張你老母!”矮仔周發飆道,“現在世道好亂的,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講!會死人的!”

“咦,矮仔周,你這麼緊張做咩呀?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做了說出來聽聽,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口水強故意刺激道。

矮仔周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伸手把麻將推翻,猛地站起身道:“你們玩我呀?好玩嗎?老子咩事也沒做過!知不知?”

此刻矮仔周心中卻是後悔至極。

當初他不該貪圖查理士那三十萬塊錢,然後找三個越南人去做掉石志堅。

石志堅是什麼人,他可清楚的很!

不但和香江四大社團關係密切,更是總華探長雷洛的契弟,本身又是香港大亨身份,資本雄厚。

如果越南人能夠做掉他也就罷了,如果事情敗露,就算他是和合圖十二皇叔也扛不住!

現在天色大亮,卻還沒傳來訊息,怕是凶多吉少。

矮仔周又哪裡會有心思繼續打牌,當然要算計著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危險。

口水強等人見矮仔周反應這麼強烈,就越發肯定這老狗出了事情。

……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糟亂!

“警察臨檢!所有人不許動!”

“想吃槍子的儘管站起來逃跑!”

一聽到有警察過來,矮子周第一時間就是猜測事情敗露,拔腿就要開溜,再一聽對方要開槍,就又穩住身形,假裝鎮定模樣。

麻將館一陣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