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堅結束通話戴鳳妮電話,衝大家擺擺手,“你們出去先,把錢拿上,我休息一下。”

眾人看著石志堅疲倦神情,不好再多說什麼,就帶著錢出去,一邊清點賬目,一邊準備給公司職員,以及工廠工人發工資。

蘇幼薇現在掌管財務,原本要和大家一起出去的,卻被石志堅叫住。

石志堅讓蘇幼薇把門關好,臉上露出笑容道:“公司危機,那麼多人都跑了,你為什麼不跑?”

蘇幼薇搖搖頭:“我不想跑。”

“為什麼不想跑?”

“我欠石先生你的人情,我不能跑。”蘇幼薇天真地回答。

石志堅嘆口氣,“你過來一下。”

蘇幼薇就走過去,美眸看著石志堅。

石志堅笑了笑,“走近些。”

蘇幼薇就壯著膽子走近。

石志堅一把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懷裡。

蘇幼薇大驚,不知所措,以為石志堅要對她做什麼時,石志堅卻被頭埋在她肩膀上,說了句:“謝謝!”語氣哽咽。

蘇幼薇感覺肩膀頭一熱,然後像是有什麼滴答下來,褟溼了衣裳,抬頭一看,卻見石志堅閉著眼,眼角卻有淚痕。

“你,為什麼哭了?”

“我哭了嗎?沒有啊,你看錯了。”石志堅用手擦了擦眼角,把蘇幼薇鬆開。

蘇幼薇這時候卻不願意起身,反而用手扯了衣袖去幫石志堅擦拭淚水,“這幾天你一定很累吧?”

石志堅點點頭,又搖搖頭。

又有誰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表面風輕雲淡,但只有他知道為了計劃操碎了心。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賭徒,贏了就贏得天下,輸了就一敗塗地。

石志堅不知道輸了的話,自己會不會有勇氣從頭再來,但有一點他清楚,他不想輸,也輸不起。

當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手,他只能裝作胸有成竹,裝作無所謂,裝作一切都在他算計之內,不用怕,有他在,永康就翻不了天,神話就不會倒閉。

可是又有誰知道,他石志堅也是一個人,也有苦惱的時候,心急火燎的時候,這時候卻沒人可以傾訴,也沒人可以訴苦。

劉鑑雄,柏樂蒂等人以為他城府很深,但石志堅卻知道,深的不是自己城府,而是自己的偽裝。

現在不用偽裝了,在這個純真的丫頭面前,他哭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

石志堅平復了心情,讓蘇幼薇站直了不要再坐在自己懷裡,免得被別人看見。

“我這樣是不是很糗啊?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哭鼻子?”石志堅拿起紙巾擦擦眼角,笑著問蘇幼薇。

蘇幼薇搖搖頭,說:“水伯六十歲了也哭鼻子,尤其到了三月份他總是哭一次。他說那天是自己兒子的忌日。說那一年他本來要出海的,因為風溼痛沒能出,兒子代替他出海,說要打很多很多的魚回來給他做五十大壽。”

“可是那天恰好遭遇暴風雨,他找不到了兒子,連兒子的船也找不到了。從那以後他再也不過生日,每到兒子去世那天就自己蹲在船頭喝酒,罵賊老天,罵他為什麼不把自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