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緊張。

鄭國宗的話剛說完,一個粗豪的聲音接著嚷道:“東口的哥們別動,西口這邊除了你倆,剩下的倆哥們跟我來!”

藉著營區裡的LED燈光,王晨看到西面出口處又快步走來三個人,走在前面的一箇中年男人應該是鄭國宗口中的輝哥,三十多歲,身高比胡春矮半頭,身材是比胡春還要胖一圈,肥頭大耳,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手裡提著把厚大的菜刀,看長相再加那把菜刀,要說這哥們不是幹屠子的都沒人信。男人見面也不自我介紹,對著王晨道:“小兄弟腦子夠快啊,我們光想著守門了,把自檢這茬兒忘光光了,粽子,確定是東北角的簡易房?”

“恩,沒錯,剛才槍響的時候我正在外面。”鄭國宗指了指王晨,道:“跟這哥們抽根菸,然後我倆都回屋叫人,我是站在門外喊了嗓子,沒進屋,所以能確定,眼看著四個簡易房都出來人了,只有東北角的沒動靜。”

“走,都跟我過去看看!”輝哥並不廢話,提著菜刀往東北角的簡易房走去,還沒等他走兩步,東北角簡易房的房門被人推開了,蹣跚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發出陣陣意義不明的嘶吼。

喪屍。

不止一個。

“上!”輝哥並沒有害怕,反而吼了嗓子,加快速度猛衝上去,手裡的厚背菜刀帶出一道風聲迎面砍向第一個喪屍!

噗嗤,剁排骨用的砍刀徑直砍在喪屍的腦袋上,頓時卸下小半個頭蓋骨連帶頭蓋骨覆蓋的半拉腦組織,喪屍的手都沒來得及抬起來便向後倒下。

王晨跨步繞到輝哥左側,也正好繞到了第二個喪屍的側面,不等這個動作慢吞吞的喪屍轉身,雙手握緊加長軍刀握把,由下往上直接戳進了喪屍的下巴里,順勢一擰攪壞喪屍的腦組織,腳下踹出,藉著屍體腰胯為支點,踹到屍體的同時,正好將軍刀抽了出來。

原本跟在輝哥右邊的鄭國宗沒那麼幸運,他衝的太靠前,動手卻慢了半拍,恰好被喪屍舉起的雙手擋住了要揮舞出去的錘子,本想後退半步離喪屍遠點再揮錘,結果腳下拌蒜,竟然被喪屍撲倒了!

好在胡春跟在旁邊,閃身躲開摔倒的‘二人’,擦著鄭國宗的腦袋踹出一腳,將第三個喪屍踹翻出去!他那一腳用盡全力,直接將喪屍踹了個翻身,趴在地上,胡春跨過還沒起身的鄭國宗,踩住喪屍的後背,手中軍刀很準確的扎進喪屍的後腦,這算是解決了第三個喪屍。

等到胡春起身的時候,他呆住了。

第四個從簡易房裡衝出來的喪屍還是個小孩子,最多四五歲的樣子,胖嘟嘟地,一隻手上纏著半截布條,無視它的臉色與撕裂的嘴唇,就是個可愛的小傢伙,抱住輝哥的腿張嘴便咬,王晨順勢用軍刀延長杆塞住了小喪屍的嘴,讓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可惜了。

輝哥見小東西的連門牙都沒了,也不忙處理它,先用手電筒掃了掃簡易房,確認再沒有喪屍出現,轉手象抓小雞一般反擰著小喪屍的胳膊把它提了起來,厚背菜刀比量了兩下,臉色有些恓惶,搖頭道:“這麼小的孩子……作孽啊……我下不了手,你們誰來?”

本來解決喪屍危機是件讓人鬆口氣的好事,結果遇到這麼個麻煩,所有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說話,明知道這個小東西已經死了,但是真要讓他們‘解決’掉它,心裡肯定不舒服。

僵持了能有半分鐘,鄭國宗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把水果刀,上前扶住不住掙扎的小喪屍,水果刀對準它的後腦勺,比量了多次,很女性化地咬了咬牙,捅了下去。

小喪屍劇烈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這尼瑪叫什麼事情啊!這麼小的孩子!”輝哥嘆息著將小傢伙輕輕放下,擺好,開始用短粗的手指整理了小喪屍已經凌亂的衣服,嘴裡重複道:“這尼瑪,尼瑪,哎,叫什麼事兒啊。”

在場的人情緒都有些低沉,空氣中瀰漫的血腥與屍臭,更是讓人心情有些煩躁,整理完衣服,輝哥站起身,拿著手電招呼道:“你們誰跟我進去看看,或許能換些趁手的傢伙,順便仔細檢查一下這個屋子。”

王晨跟胡春都沒興趣翻看死人的東西,兩人同時點起香菸,站在原地沒動,鄭國宗跟在輝哥身後進了屋子,沒多久出來了,手裡拿了條布帶,蹲下身在小孩子手臂上比量了比量,起身道:“小傢伙手臂上的勒痕,應該是這條布帶弄得,沒準帶它來的人知道孩子被感染了,想辦法瞞過了檢查,在孩子發作前將他捆在了房間裡,沒想到小東西弄開了繩子,隨後感染了全房間的人。”

“可是這也太巧合了,喪屍感染在同一個時間爆發?”王晨搖了搖頭,“這裡面肯定有文章。”

“有文章也不是給咱們這些老百姓看的,別想了,沒準是一波人被感染,只是分幾個地方住而已,時間上也未必是同時的。”輝哥最後走出房間,手裡提著兩把斧子,招呼道:“你們誰要斧子?”

胡春眼瞧著輝哥的上衣口袋鼓起個包,看厚度,少說也是幾萬塊,這老小子臉皮夠厚,拿了兩把破斧頭在做表面功夫,他不拆穿,可也沒客氣,抬手接過其中一把比較厚重的單手斧,揮了揮,感覺還成,做個樣子開口問價,輝哥很乾脆地說道:“喜歡就拿去,剛剛你也出了力氣,別跟我整虛的。”

胡春便不再客氣。

對於輝哥這樣敢發死人財的主,能不翻臉別翻臉,至於胡春對輝哥的信任程度麼,當然要調低那麼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