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秀眉微蹙,沒有理會她,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現在這些阿貓阿狗她沒心思理會,心裡擔心的是老爺子的病情。

老爺子說不上多疼她,但是卻是夜家最公證明事理的一個。

也是因為老爺子,她才能回到夜家,擺脫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

夜落以前過的日子,提起來都覺心酸。

她被賣的三青山是窮山溝,小時候那溝裡連電都沒有通,外出要爬過萬丈懸崖。

夜落直到十五歲才真正走出三青山溝裡,看了一次鎮上的集市。

村裡每年有人外出摔下懸崖摔死的。

大部分人外出打工,留在村裡的都是老人小孩,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苦日子。

夜落記得自己曾有七天沒吃過飯,餓得眼冒金花,隨時都會死去。

大冬天裡沒有衣物禦寒,白天還能坐在火邊取暖,晚上的時候就純粹挨凍,鞋子更是奢望,能有雙爛草鞋就不錯了。

夜落都不知道是怎麼捱過的那些年的冬天。

每一天醒來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自己有沒有凍死,沒死還會覺得遺憾。

如果沒有夜老爺子堅持不懈的這些年來一直尋找她,她現在還在那個讓她看不到希望的三青山。

“大伯可真是白疼了她,這麼個小野種,生長在那種粗野的地方,能是什麼好東西。”

“舅舅要是出什麼事,就把她趕出夜家,省得留在家裡丟人現眼。”

夜雄看著夜落,想起自己在酒店被人趕出來,心裡就火大:“夜落,爺爺因為你的事氣成這樣,你怎麼能心安理得坐在這裡。”

夜落站了起來:“我去看看爺爺。”

她站起來想走,一隻腳擋在她前面,夜落差點就被絆倒,還好她走得慢而且是小碎步。

她勾了勾唇,抬起腳在那隻腳上踩過去,只聽到“啊……”地一聲哀叫:“你個小村婦竟敢踩我腳!大姨……她踩我!”

伸腳的是杜麗莉的女兒杜純,杜麗莉住進夜家還帶著她離異得來的女兒。

夜落站在她面前,低眸睥睨著她:“你們怕是忘了一個事實,這房子是我母親的嫁妝,這夜家是姓夜,我是名副其實的夜家大小姐,誰給你們的膽子鑽出來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夜落用力從她腳上踩過去,施施然地邁著優雅的小碎步上了樓。

大廳裡的人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這是夜落?

那個從山溝裡撿回來的,見著她們都垂頭顫抖的夜落?

任他們怎麼打罵都不敢回一句嘴的夜落?

“媽,怎麼回事,夜落怎麼好像中邪了一樣,她竟然威脅我,她有什麼本事威脅我?”杜純尖叫起來。

“她怎麼就沒本事威脅你,她是夜家大小姐,她擁有夜盛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杜純你得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一道人影走了進來,身穿一身奢華的魚尾禮服,踩著八寸高的高跟鞋,身材火爆卻又很適當地遮住了一切,顯得惹隱若現,更讓人瑕想。

尤其是那張臉蛋,化著精緻的妝容,五官無可挑剔,面板如瓷娃娃一般的白皙。

夜家真正的小姐,杜麗娟的女兒夜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