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同學拿著練習本到走廊外窗臺上寫作業,秋思嫌擠,選擇先去食堂吃飯。

這個點的食堂,人寥寥無幾,新鮮出鍋的菜品都還熱乎,秋思打了一個豆角炒肉。

左手拿著飯卡,右手端著盤子,秋思走至筷子消毒車旁取筷子,背對著打菜視窗。

左手握著飯卡又打了石膏,秋思一時抽不出筷子,她打算先將盤子放至餐桌,空出右手去拿筷子。

忽然,一隻手伸入她的視線範圍內,從消毒車裡抽出四支筷子。

秋思抬頭,謝吟年的面龐驀然出現在眼前。

謝吟年將其中兩支筷子遞給她,秋思見狀接過,“謝謝。”

謝吟年目光再自然不過地瞥了一眼秋思的餐盤。

秋思察覺到,端盤的手一緊,瞬間慶幸自己打了個花葷。

謝吟年眼皮一抬,看著她的視線跟隨自己到了盤子上,他洞若觀火,眼球一轉,揶揄說道:“減肥?”

秋思笑而不語,預設的姿態。

兩人分開,各自就座用餐。

然後就坐成了斜對角。

謝吟年倒是沒有什麼影響,他也正好餓了,埋頭一頓扒飯。

秋思卻坐立不安,本來湯汁拌飯是最香的,但想想自己要把嘴湊到餐盤邊去用嘴接飯,秋思就渾身不適。她用筷子挑一小口飯到嘴裡,再夾上一兩根豆角,抿嘴輕輕咀嚼,吃相那叫一個優雅。

人本就不多的食堂,自然雜音也小,兩人中間就留一條窄窄的過道,稍微提耳,都能聽見對方的咀嚼聲,秋思對這種時刻深感尷尬。

然而兩人也不說話——當然要是說話,秋思也覺招架不住。

一頓飯的時間,秋思內心世界極為豐富。

安靜了好一會,秋思忘了誰先挑的頭,兩人開始搭話。

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也算不上多有趣,但偶爾出個聲,就已然讓秋思不平靜了。

還有一次,高二舉辦英語演講比賽。

下午,在露天的校園廣場,學校要求整個高二年級都需到場觀賽。

本是不讓秋思到場觀賽的,但秋思執意要求,老師便囑咐她自己注意,讓她一起參加了。

到場觀賽需要學生自己將凳子搬下去,謝吟年便一手提一個。

秋思坐在自班方陣最左邊一列的最後一個,不將她放在中間本來是為了不擠到她的左手,結果反而弄巧成拙。

各班方陣與方陣間的過道人來人往,時不時就不小心碰到她的左手,她只好盡量往裡頭躲。

比賽中途,秋思正盯著坐在第一排的,穿著西服正裝的謝吟年,他已經演講結束下來了。

今天的他應比賽服裝要求,身著黑色西服。還是少年人,卻一身成熟裝扮,褪去了幾分青澀的同時,增添了幾分令人信服的穩重。

秋思挪不開眼。

突然,視線的焦點晃動了一下,秋思回過神時,一雙眼正跟自己遙遙對望,直接且篤定——

謝吟年轉身,正直勾勾看著她。

秋思猝不及防地垂眸,猛地清醒過來。

謝吟年看了好一會沒轉頭,秋思一次一次用餘光偷瞄他是否回身,得知他仍然在看自己,秋思嚇壞了,生怕他發現異樣。

好在很快謝吟年就轉身跟何延清說話去了。

秋思暗自輕舒一口氣,正在她調整狀態,打算繼續觀看比賽時,何延清來到她身邊。

“秋思,你坐到右邊最後一個去,坐這你的手不方便。”何延清幫她搬起凳子,放到最右邊一列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