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一層的抽屜已然被開啟,她平日整理整齊的信件此時淩亂不堪,還有幾張信紙掉落在地。

江綰原本溫和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消散。

她輕輕關上身後的房門,背靠門前,緩淡出聲:“世子,你看了我的信。”

是陳述句,卻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

謝聿繃著唇角,眸光冷厲地看著她。

他沒開口,江綰便又道:“你為何動我的東西?”

謝聿眉心突突一跳,大步朝江綰逼近,手裡還攥著一封信:“江綰,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

“是,你為何動我的東西?”

“我是你的丈夫!”

江綰別過眼,也略過謝聿的身形,走上前幾步,蹲身沉默地撿地上的信紙。

她不知道謝聿在說什麼。

是說他是她的丈夫,就可以隨便動她的東西。

還是說,他是她的丈夫,所以她不可以喜歡別人。

謝聿目光陰鷙,看著江綰,身體卻像是被冰封一般,僵硬得動彈不得。

直至江綰將掉落的信紙都撿起重新站起身來。

她看起來仍舊平靜,像是壓根沒有被撞破隱秘之事的慌亂,也絲毫不覺得任何心虛。

謝聿甚至覺得她要開口向他解釋了。

解釋他看到的都是誤會,解釋信上所寫並非他想的那樣,所以她才不顯慌亂。

可是空氣仍在沉寂著。

江綰起身後,沉淡目光直直看向謝聿。

可那顯然不是想要解釋的表情,甚仍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只為責怪他隨意動她的東西。

謝聿覺得自己此時像個笑話。

他發現他的妻子心中另有所屬,他的憤怒,急切,不敢置信,卻絲毫沒引起對方的共鳴。

她的注意力竟落在別的事上。

好似她喜歡別人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謝聿艱難地扯動唇角:“這都是你寫給許令舟的信。”

“是。”

江綰頓了頓,補充道,“以前寫的,出嫁前。”

“為何還要留著?”

屋內又陷入片刻沉默。

江綰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重複:“這些信,是我出嫁前寫的。”

“我問你為何還要留著!”

江綰抬眸,靜靜地看著謝聿。

此時的謝聿令她感到陌生。

她少有見他如此情緒起伏之時,甚不理智到逮著一個答案早已明確的問題反複詢問。

“江綰,說話。”謝聿挪動腳步,再次步步向她逼近。

他冷著臉色,眸光沉暗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