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說話,你瞧小綰膚若凝脂,白裡透紅,哪來的幹枯,就你幹枯。”

“我怎就幹枯了!老爺前幾日才誇我肌膚吹彈可破呢!”

“老爺何時誇你了?我怎不知曉?!”

江綰被幾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包圍著走在男人們身後。

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響自是都能叫人聽見。

一旁的小道邊,還有孩童吵嚷著:“我也要去,別攔著我。”

“再往前一點嘛,表哥你別擠我呀!”

“噓,小聲些,還有世子爺在呢,今日算是二小姐回門了,是大事,可容不得你們胡鬧。”

再往另一旁,還有奶孃懷裡抱著的嬰孩。

奶孃隔得遠,直至忽的幾道啼哭聲傳來,又叫奶孃只得抱著嬰孩再隔遠些,但仍是捨不得徹底離開。

謝聿神情冷淡地一路隨著眾人往裡走。

他面上沒什麼情緒,甚比初次來江府是沉著一張臉渾身冷意要好得多了。

此次他的確沒有上一次前來時的那般排斥。

他只覺得好生吵鬧。

江府人多,此時好似每一個人都在講話。

好似沒有拘束的規矩,也沒有恭敬的疏離。

像是因江綰的歸來,而點燃了整個江府的熱鬧。

又像是江府一年到頭本就是這樣熱鬧的。

謝聿初次來江府時,並未感覺到這般氛圍。

或是因那時他帶著不易近人的威壓,身後跟了一眾嚴肅的侍衛。

出席在前廳的也僅有江懷林和江毅,在他們簡短交談之後,他就轉而去了江綰的閨房,又在不過片刻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江府。

以至於直到此時,他才算是當真細看了江府之內。

謝聿走到廳堂門前腳步頓住。

他微微側身,看到了被簇擁在人群中笑靨如花的江綰。

他又見到了她這般笑容。

明豔的,奪目的。

讓他移不開眼,只能將視線定在她俏麗的臉龐。

夫人們圍著她,小孩們呼喚她。

走在前面幾步的江懷林和江毅也句句不離“小綰”。

每個人都如此親暱地喚她。

她好似輕而易舉就能獲得旁人的喜愛。

在江府如此,在國公府亦然。

他對她的喜歡,在她熱騰的人生中好像顯得極不起眼。

江綰這頭雖是面上帶著笑,但當真要被夫人們的熱情淹沒了。

她們本就吵鬧,如今久不見她,一人一句像是要說到天黑都停歇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