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冕下就在裡面嗎?”

菲利普沒有回答,他徑直向前走著,推開一扇花紋風格與此前建築完全不同的石門,再轉過幾個複雜的彎角,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排排的石架。

而石架環繞之中,則靜靜坐著港灣聖殿的主教冕下。

史丹尼·克萊門斯。

他身著著選舉儀式那一日的水藍色長袍,那根通體晶藍的長杖就擺在身側,雙腿盤著,坐在一座紅色的長條狀物上。

西里爾目光落到他所坐之物之時,立刻變得驚異無比——那哪是什麼凳子,分明是一口棺材!

他立刻看向菲利普·本傑明,因為他清楚無比地記得,昨天晚上菲利普·本傑明在為難過尼爾·奧爾登之後,和自己說的話:

“秘殿的地下,有一口紅珊瑚棺材。”

這不就是主教冕下所坐著的這一口麼?

那他告訴自己這件事情,又是為了什麼呢?

他心裡揣摩著,卻見史丹尼·克萊門斯緩緩抬首,目光泛著疲倦,但眸子卻明亮無比,在西里爾和佩拉吉奧斯的身上來回掃視著,最後停在了菲利普的身上。

“本傑明,你為什麼要帶他們進入秘殿?”

“冕下。”菲利普躬身,“亞德里恩伯爵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彙報,而赫里斯殿下則……”

他話音未落,克萊門斯向他豎起手掌,他立刻識相地閉上了嘴。

而後史丹尼緩緩站起身,撐著長杖,一下一下在地上點著,一步一步地在“哆”、“哆”之聲的伴隨中,走到了佩拉吉奧斯的面前。

“赫里斯殿下——”他慢悠悠地拉長了音調,長杖的尖端閃爍著藍光,“奧聖艾瑪是和誰串通好了,派了一整支艦隊停靠在新奧威港的外海上,這一點我先不和你計較。”

“您理應知道我們有一整支艦隊在這裡。”佩拉吉奧斯微笑著,“但您一定不知道,這其中有七艘普羅維登斯級無畏運輸艦,以及一艘‘執政官’,為的就是運輸一門閩科爾修斯——”

他話音未落,猛地整個人上半身都禁不住地前傾,英俊的臉上一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瞪出來,隨後鮮血自嘴中噴出——

那根晶藍色的長杖杖端已經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腹部,明亮的光將他的半個身子都映地透亮。主教冕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在他面前因為疼痛而屈膝、最後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皇子,冷冰冰道:

“我知道。”

“奧聖艾瑪人,不要忘記你們所航行的區域屬於誰,那是偉大的主,尤瑞拉的領域!”

佩拉吉奧斯的喉中不斷髮出嗬嗬之聲,最後卻是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冕下,他……”菲利普露出擔憂的神色,他蹲下身查探著佩拉吉奧斯的呼吸,只聽史丹尼·克萊門斯緩緩道:“只是讓他昏過去了而已。奧聖艾瑪人的架子在新奧威港面前還有點用,想在我這裡擺譜,呵呵。”

與奧聖艾瑪的“源初教堂和帝國深度融合”的關係不同,新奧威港與港灣聖殿的關係雖然密切,但港灣聖殿卻並非是新奧威港的附屬物,相反,新奧威港才是依附於港灣聖殿的。

而同為源初神系,港灣聖殿與源初教堂無論力量高低,實質處於齊平的位置,這樣一名皇子想靠著國家的力量來壓迫宗教,也難怪史丹尼要出手教訓教訓他。

西里爾理解面前發生的事情,他看著菲利普將昏過去的皇子拖到一邊,一時間,石架之間只剩下了史丹尼·克萊門斯,和他。

“年輕人,我記得你。”

“你出色的表現讓‘逆燃之火’沒有擴散,如果一切不是這麼匆忙,我應該授予你一枚尤瑞拉獎章——”

史丹尼·克萊門斯的表情和緩下來,宛如一名賞識後輩的中年人一般,誇讚著西里爾。

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卻莫名地讓西里爾感到一陣陣的冷意。

“您過獎了。”西里爾稍稍欠身,微不可查地和克萊門斯主教拉開了一些距離,防止那根晶藍色的長杖能夠捅到自己的肚子上。

“那麼年輕人,你跟隨菲利普到此處,想要告訴我的重要的事情,指的究竟是什麼呢?”

菲利普擺出了好奇的神色,一副傾耳聽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