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希望的花,自灰燼中盛放。(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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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不斷響起來自聖骸鎮衛的“鎮”“鎮”“鎮”的聲音,身體試圖提醒他保持意識的清晰,尋求突破的方式。他能夠感受到那護衛在自己精神周圍的諾拉的力量,已經在汙穢侵蝕之下變得稀薄無比。
恐怕再在這片空間中過上一小段時間,他的意識也將被那無處不在的汙穢之聲所侵染,而後如那些奧聖艾瑪計程車兵一樣,淪為菲賽博爾的傀儡。
這似乎已經是必死的局面。
過往如許多的文明紀元更替,就連集結整個文明之力的“諾隆伽德”都未能在菲賽博爾的手下尋找到一線生機。
而每一次紀元的更替,這個世界所能供應的魔力也在逐漸地衰減著。神民時代裡攀上白塔利安德爾、觸及白環之人數不勝數,超凡不如狗,初生的嬰兒都有可能力量達到職業級的水準……
雖然諸神的汙穢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一定程度地受到削弱,但其本就更加龐大的體量,以及更持久的力量儲存能力,註定文明與汙穢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現在,他一個連白塔利安德爾的影子都沒有見過的、剛剛登上希芬平原沒多久的可憐的超凡級小騎士,就這麼靠著一段諾拉的祝福,也想滅除最上位神明之一的負面情緒?
這是不是太過痴心妄想了?
西里爾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就算他刻意抑制,這樣的念頭都無法壓抑地迅速膨脹著。他清楚這是自己的意識已經受到來自菲賽博爾的誘惑,如果再這樣放任下去,恐怕下一步就是放棄自我,墮入到汙穢的一方……
如果真的墮入到汙穢的一方……或許以他的表現,菲賽博爾並不會將他化為那醜陋的枯木,而是如那奧聖艾瑪的帝國之鷹伊奧·維羅斯一樣,保留自己完整的身體,甚至還可能成為一位終末勢力的領軍者,發起對文明的踐踏?
說到底,西里爾·亞德里恩,這個身份似乎本來就該站在文明的對立側,至少是人類文明——在遊戲的時空中的“破陣者,西里爾·亞德里恩”,不就是亡靈軍團的大死亡騎士嗎?
念頭越來越雜亂,年輕的半精靈開始大口地喘息著,試圖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迴歸冷靜。思考,思考,他需要想出一個破開這個空間的辦法,他已經攀登到了菲賽博爾的高處,只要再向上一點點,就能夠找到諾拉所說的缺口……
然而,他所用於自我精神掙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著諾拉留下的精神守護。體內的“鎮”之聲如洪鐘一樣噹噹噹響個不停,但這並不能阻止精神被汙穢侵蝕,那層青綠色的守護之色越來越稀薄,最終在一次汙穢強而有力的侵入下,徹底消融在西里爾的意識之中——
“嗡!”
彷彿水壩決堤,衝破堤壩湧入他腦海中的汙穢就像是汪洋大海一樣,肆意地侵佔著他識海的每一個角落。腦海中已經盡是一片慘嚎聲,連【聖骸鎮衛】的警戒之聲都被吞沒在那無盡的哀怨聲中。
思考!思考!
不能就這麼被它所吞噬!
他瘋狂地提醒著自己,但最後的神智也逐漸變得迷幻,他開始想不起自己是誰,想不起自己從何而來,又是要到哪裡去。他在被汙穢所同化著,當他最後的意識都被侵入之時,他就會徹底淪為菲賽博爾的傀儡……
他如同溺水者一樣,本能地向著上方胡亂地抓著。那些怨魂啃噬著他的精神之手,將他的肉自其上一條條地撕扯下,甚至直接一口咬斷他的手指。他忍不住疼痛,也發出了慘叫之聲,而在聽到自己的慘叫聲的一刻,他的意識忽然間清醒了一剎那——
這樣的慘叫聲,和那些汙穢中的怨魂,豈不是完全一樣了?
而就在這短短的清醒的一剎那間,他看到了面前一隻乾枯的手,朝向他所在的方向伸出。他下意識地用力將那隻手抓住,發力將自己從怨魂之海中拉出——
眼前,是一張幾乎完全枯木、僅存一隻眼睛完好的面容。
“我會盯著你的,我會盯著你將那什麼狗屁菲賽博爾撕碎,不要讓我看到你以失敗告終的結局——”
“轟!!!”
這聲驟然如驚雷一樣的吼聲炸響在他的耳邊,將他徹底驚醒。他低下頭,萬千的怨魂正在自己的精神之海中哀嚎著,向上方的他伸出手,試圖將他拽下,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個。
而面前的那張枯木的臉,還在不斷地吼著:
“向前走!走!去殺掉那些汙穢,去啊,去啊!”
“我會盯著你的,我會盯著你將那什麼狗屁菲賽博爾撕碎,不要讓我看到你以失敗告終的結局——”
他的目光逐漸清澈,而後低聲說道:
“是的。”
“我,西里爾·亞德里恩,會將那玩意兒給撕碎的,我會帶著成功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