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另外一種,則是隻有靠法師才能啟用陣法,具體原理比較複雜,西里爾也說不清楚。但想要破壞那種陣法,就只能先解決掉佈陣的法師。

可有能力佈下一座護城結界的法師,本身也都至少在職業級,更何況城防等級高一些的護城結界甚至需要多人一起佈置。

以菲爾領的城防等級而言,想來應該屬於比較好針對的觸發型法陣。

但西里爾剛想到這裡,就聽艾莉娜說道:“應該是由綠之塔特派的駐城法師主持的,我每天晚上都看到一道光柱,唰地一下從領主府那裡射出來,護城法陣才滋啦啦地被啟動。”

然後她就看見自己的領主大人伸手在臉上輕輕抽了兩下。

“烏鴉嘴,烏鴉嘴,不這麼想,不就是觸發型法陣了麼?這下好,還得多打一架。”

西里爾忍不住扇著自己,而後又再次向艾莉娜要過地圖。

“領主府是在這裡嗎?菲爾領的正中央?”

“是在這裡。”艾莉娜看著少年側臉上紅紅的掌印子,微撅起嘴,“但莫雷·奧康納不住在這兒,他住在靠近城南,接近軍營的地方,那裡最大的莊園就是他的,自然守衛軍經常晚上在他那兒喝酒。”

“嘖,沒想到還挺與軍同樂。”西里爾搖了搖頭,卻聽艾莉娜緊張道,“您不會想要一個人刺殺莫雷吧?他身邊可有不少護衛,看著都蠻厲害的,自然守衛軍裡好手也不少……”

“別慌,就算有機會刺殺他,我都不會殺他。”西里爾看著艾莉娜又緊繃的小臉,忍不住伸手在她側臉上揪了兩下,看著少女愕然的神情,哈哈笑道,“不要總繃著臉,搞得像萊昂納多一樣。”

“但萊昂納多大叔平時都戴著頭盔……”

“那頭盔就算他緊繃起來的臉呀。”西里爾轉而看向地窖內的其他人,“你們也該活動活動了,都去換一身衣服。”

“領主大人有什麼打算麼?”長相粗獷的盾兵隊長沃爾夫·斯頓開口問道,他神情有些萎靡,之前都連連打著哈欠,聽到“活動”這個詞後,眼睛都亮了不少。

而他身後計程車兵的眼神也一下子炙熱起來,像是在澡堂看到掉在地上的肥皂的精壯猛男。

“我給你們一份清單,你們分頭去城裡的草藥店購買,一定要買足量,可以多買,不能少買。”西里爾從懷裡摸出一份清單,又對艾莉娜說道,“這件事你來負責,順便問問管家,下一批送往軍營的酒要什麼時候送去……”

“啊!”艾莉娜接過清單,才看了一眼就驚叫了一聲,再抬頭時,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中神情複雜,低聲道,“領主大人,你好壞……”

西里爾義正言辭地舉高雙手:“只是草藥的配方而已,不要說得這麼奇怪。”

“雖然是毒藥?”少女輕哼一聲,將清單轉手交到克洛伊的手中。

“雖然是毒藥。”西里爾回答著,隨即就被艾莉娜拉著走到了酒窖的角落——那裡鋪著一張絨毛皮的床,看上去就非常軟和。

“行了,這事我會辦好的,地窖裡的這些酒都是到時候要送到軍營的,現在就出發的話,今晚就能把酒桶送過去。”艾莉娜按著西里爾坐在床上,雙手扶著西里爾的肩,認真道,“在此之前,領主大人還請在這裡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她說完,甚至沒給西里爾辯駁的機會,立刻拍著手向士兵們大聲道:“快快快,都動起來,等士兵巡邏過了我們就動身,哈根,你帶人去城東的藥店,沃爾夫去城北的,克洛伊去城南的,還有你,安東尼斯,你去城西的,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欸……為什麼我要去最遠的城東啊——”大劍隊長哈根發出一聲抱怨聲,卻見艾莉娜快步過去,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還不是因為你這幾天最吵,一點都不安分,今天去多走點路!”

艾莉娜這一副儼然軍中小霸王的架勢,也不知道在軍營裡她都經歷了些什麼……

西里爾靠在床邊,看著士兵們好像亂糟糟的,卻有條不紊地分批鑽出了地窖,沒過多久地窖裡就空空蕩蕩的。

艾莉娜是最後一個離開地窖的,她停在梯子旁邊朝著床的方向張望著,看西里爾還靠坐著,便惡狠狠地揮手,示意西里爾躺下去。

直到看到她的領主大人老老實實躺下了,她才放心地鑽出了地窖,在一聲悠長的吱嘎聲中,地窖的入口,關上了。

西里爾安心地躺在柔軟的床上,緩緩地閉上了眼。

他幾乎一整晚沒睡,拿下森野城之後連夜就趕到了安德森家的莊園,準備混進城中。

如今城內已經混進了將近兩百名西利基計程車兵,他們分散在莊園下屬的各個店鋪中。只要城防結界破碎,城內計程車兵發動攻勢,便能輕鬆地開啟城門。

不過前提條件,還得是城防結界破碎——

綠之塔的特派法師,以菲爾領的城防來說,估計一名法師便足夠。

但終歸是同為職業級的對手,哪怕西里爾前世的時候可以熟練地瞬殺職業級法師,但以現在這具身軀,現在的作戰方式而言,要對付法師恐怕沒有那麼輕鬆。

畢竟不是誰都像那個齊默爾曼一樣,元素召喚物專精,對自身的防護如此缺失的。

西里爾又想到了艾莉娜,自沐風節回來後,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軍營裡,現在想來似乎面板稍微黑了一些,人更瘦了一些,但眼神卻是更亮了。

那雙眼睛,像是流淌著星河。

他腦海中倒映著那雙眼睛的畫面,逐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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