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雷面色鐵青地蹲下身,提起燈照向這名叫裡德計程車兵,在照到他頸部的一刻,瞳孔驀地收縮——

在裡德的脖子上,居然有一道平滑的切口,血液早已乾涸,甚至已經在切口處凝固!

他早已死了,只是被人那樣擺在那邊,所以才會使自己的喊聲於無物的!

是他們,是他們來了!

“有敵襲,快,訊號箭!”佈雷立刻起身高喊道,他洪亮的嗓音迴盪在城牆上,可一邊城樓本應立刻射出訊號箭的哨兵卻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他們的北邊,吱嘎吱嘎的城門開啟聲正在響起。他搶到城牆邊向著城內看,卻見一群人已經自開啟的城門衝入,眨眼間便佔據了通往城牆的道路,接著一部分人向城內衝去,一部分人衝上了北邊的城牆。

“北城門,北城門被開啟了!哨兵,訊號箭,快!敵襲,他孃的愣著幹什麼,快去支援!”佈雷嘶吼著,將身邊計程車兵扯向北邊的城牆——那裡已經有手執劍盾、不知來源於何處計程車兵,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衝來。

身邊的部下們亂糟糟地結起了抵禦的陣勢,但光是瞥見敵方那迅速推進時卻還整齊的陣型,佈雷心裡清楚,光憑這群素質低劣的民兵,他們沒可能守得住城牆!

“跑!我得趕緊跑!去菲爾領告訴莫雷大人,那些人,那些西利基的暴徒,他們打過來了!”

他心裡如此想著,便趁著混亂摸下了城牆,一路摸向了馬廄的方向。

而此時,森野城的領主府中。

森野城的領主泰倫·哈特面如死灰地看著身前那柄無光、卻有著一股猛烈腥味的長劍,以及這柄長劍的主人,那有著尖長精靈耳朵的俊美少年。

西里爾·亞德里恩——他知道這個名字,前些天裡莫雷·奧康納還向他交代過他們的鄰居西利基的事情,但他萬萬沒想到,那些暴徒居然真的敢打過來。

“我可以給你錢,我能為你辦事,別殺我,求求你——”他幾乎是哀求著,但年輕的領主用空出的手騰開一張捲起的羊皮紙,眯眼看了一會兒,隨即念道:

“泰倫·哈特,是莫雷·奧康納的親信,在初入菲爾領的時候便大肆斂財,甚至設計害死了原先的商會會長——我說的沒錯吧,哈特領主?”

他望著那充滿了驚懼的雙眼,手向前輕輕一遞——

西里爾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搖著頭,離開了已經空無一人的領主府。

這種城防近乎於無的小城,對他來說簡直太過輕鬆愜意了。輕車熟路地解決掉哨兵,再多暗殺一面城牆上的敵軍守衛,再開啟城門讓己方計程車兵進城。

這樣可以確保士兵進城的一刻,對方無法互相傳遞情報,直接將對方的城牆優勢抹除。在正面交戰的情況下,以森野城的駐軍能力來說,顯然是無法和西利基軍對抗的。

城牆上的戰鬥摧枯拉朽,呈一面倒的局勢。不少民兵直接就投降了,甚至連像樣的混亂都沒能引起。接下來西利基軍會迅速地接管這座小城,後續的基建隊伍也會來為森野城構築防禦工事。

要是菲爾領也能如此順利地拿下就好了。但非常顯然,莫雷對西利基已經有了戒備之心,換作平常日子,西里爾可不相信一座小城在夜晚會有這種程度的戒嚴。

如果他不以這種方式奇襲,恐怕從他們攻城的一刻起,就會有人從另一邊的城門溜出,向菲爾領去通風報信。

戰鬥以西利基軍的絕對優勢宣告結束,森野城駐軍陣亡一百三十一人,投降一百六十八人。西利基軍則僅有一名士兵骨折——據說是因為天太黑,城牆階梯有一個缺口他沒看見,掉下去摔傷的。

所有的俘虜都被聚集在北城門口,準備押解回西利基。

“不是說森野城駐軍三百人嗎?怎麼少了一個?”羅德在質問著士兵,催促著他們再去數一遍。

“佈雷,佈雷隊長不在!”有東城牆投降計程車兵叫了起來,“肯定是他偷偷跑了!”

西里爾倒是不在意:“放心,他跑不了的,等會兒就得從城門口進來,讓大夥都樂一樂。”

他話音剛落,就聽城牆上響起了喊聲:“領主大人,有騎兵在向我們靠近!數量好多!”

“馬匪,一定是馬匪!”原先森野城計程車兵們立刻慌了神,甚至有人哭了出來,“大人,關城門,快關城門,那些馬匪窮兇極惡,別讓他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