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痛死我了!見鬼的一天,我記下了,以後每年的今天我就躺在家裡睡大覺,誰也別想讓我出來,都是倒黴事!”

艾奇遜雄渾的咒罵聲在空間裡迴盪著。半蜥人戰士睜開眼,發現自己全身都陷在一片莫名的柔軟而冰冷的滑膩之中,想爬起身居然一時爬不起來,只能大聲咒罵,發洩自己的不滿。

四周只有微弱的、不知來自什麼金屬發出來的光芒。半蜥人的夜視能力並不突出,艾奇遜瞪大眼睛半天,也只依稀看清西里爾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

“該死的,那個騎士,快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將目光投向那個害得自己“掉下來”的年輕騎士,使自己這一天都倒黴無比的罪魁禍首無疑就是這個少年。

可他隨即一呆,因為後者手中突然閃起銀光,魔力灌注下的銀刃騎士團之劍在黑暗之中就如火炬一般耀眼,將這一小塊空間都照亮。

西里爾手中的長劍,正對著不遠處提著兩柄匕首、悄無聲息地站立著,如同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遊蕩者。

“小子,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

謝爾登忽然開口,聲音稍有些顫抖,聽不出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

“當然,不過如果要談的話,我希望謝爾登先生可以先把匕首收起來。”西里爾一挑眉,左手上的盾牌抖了抖,護在了身前。

“你這是在和我提條件?要是打起來,你不可能接下我一……三招。”

謝爾登說著,面罩下的臉忍不住一紅。雖然事實上西里爾真的不是他的一招之敵——

其本身的裝備和魔力量,決定了謝爾登如果全力以赴的話,完全可以一招破防且擊殺。

但就在前不久,自己還從潛行狀態中被少年精準地找到,甚至動作都被對方全部“先讀”,這讓現在的他實在誇不下那樣的豪言。

但西里爾卻似乎有恃無恐,語調懶洋洋地說道:

“謝爾登先生要是覺得現在還能和我動手的話,大可以放馬過來,我就在這裡等著。”

他靜靜地看著前方,卻見那名遊蕩者向前猛衝了兩步,忽然之間停下了腳步,緊接著聲音傳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是魔觸藤網,我想謝爾登先生應該聽過它的名字,一般二層以上的地宮裡才會出現這種玩意兒的身影,而且都是五百年以前的遺蹟才會出現——”

這是一種過去的遺蹟之中常見的陷阱,沒有移動能力,也沒有主動“捕食”的能力,在遺蹟當中一般屬於最好對付的陷阱——繞過它就行。

如果繞不過,或者不小心掉進去,那就非常難辦了。落入其中如果動作劇烈,便會不斷下陷,身上的衣物會被其放出的黏液腐蝕掉,而下方的藤蔓會纏住人的肢體。

不過相比起其能力,更加重要的一點在於:它往往是過去高階的法師才會馴養的東西。

西里爾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記得謝爾登先生之前可是說,這裡是個一層墓穴。但遺蹟裡會出現這種玩意兒,是什麼原因,不用我多說了吧?”

謝爾登面罩下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一層墓穴當然只是他隨口講出來騙騙西里爾的。可他上次進入這個遺蹟的時候,與這一次的情況截然不同——

那一次他好好走著樓梯下來,穿過一層的墓穴之後便發現了二層的地宮,沒敢繼續深入。

可現在別說是樓梯沒了,墓穴沒了,連地宮也沒了,只剩下一團該死的魔觸藤網……

“你別忘了,現在有三個人在場,我碰不到你,但艾奇遜可以!”謝爾登忽然厲聲開口道,他看得到艾奇遜就躺在西里爾腳邊不遠,只是伸一伸胳膊的話,並不會驚動魔觸藤網。

“我當然記得,反倒是謝爾登先生好像忘了,聰……勇敢的半蜥人戰士艾奇遜,強大的飛龍軍團的分隊長,可是要聽命於我一整天的,對麼,艾奇遜隊長?”

謝爾登聽了一急,如果換做別人,在這裡恐怕根本不會在乎那玩鬧一樣的賭約,但半蜥人可都是死腦筋。他連忙開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