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謁金門(二)(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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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站直身子向前走了兩步:“今日見了這樣的我,可讓你害怕?”
身後是一陣久久沉默。
張濯怕她不說話,又怕她說謊話。
“張大人。”鬱儀叫他。
“好了,”張濯突然道,“不必說了。”
他垂下眼:“我要回戶部了。”
才剛走過三五步,鬱儀便在他背後開口了,她說:“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空氣一靜。
張濯輕輕吸入一口微冷的空氣,聲音變得很輕:“不算重要。”
又沉默了很久,久到張濯以為她不會再開口。
鬱儀的聲音才自他背後響起:“我覺得我理應是要怕的,但我其實不害怕。”
她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張大人很熟悉,像是一位認識很多年的故人。”
張濯背對著她,沒有回頭:“我知道了。”
“只是,公主那邊,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鬱儀忖度,“不知道該如何勸她放下。”
她是一心求教的姿態,張濯回身站定:“若是護不住自己想護的人,那還是自己不夠強。”
鬱儀聽不出他話中深意,一邊思考一邊說:“可公主她哪裡能掌握自己和別人的命運呢?”
“是啊。”張濯微微眯著眼,看杏花撲簌簌地落下來,有兩瓣純白的花瓣,輕輕落在了鬱儀的髮間,而她渾然未覺。
張濯抬起頭,將花瓣捻起,任由清風將它從自己掌心拂去:“若保護不了,便要學會成全。”
“成全什麼?”
“她的夙願,還有她的人生。”
*
遠遠隔著月洞門,皇帝眯著眼看著風裡說話的二人。
“蘇侍讀和張尚書好像走動得很是頻繁?”
寶仁想了想說:“似乎正是張尚書舉薦了蘇侍讀到太后娘娘身邊。”
“他們先前,可曾有故舊?”
“倒也不曾,聽說蘇侍讀曾是張尚書從松江府裡選中的貢生,只是私下裡從沒有見過。”
皇帝負手而立,看著鬱儀與張濯道別後走入慈寧宮裡。
而張濯靜靜站在原地,目送她回去之後,才踅身離去。
“寶仁。”皇帝卻突然來了興味,“你說朕和張濯,誰生得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