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現在尷尬的地方在於北山集團似乎不願意收購雍平水泥廠,而我們雍平水泥廠的職工領導更不願意把廠子賣掉,雙方都不願意,談判可能還需要時間!”唐俊在車上跟秦吉春彙報。

秦吉春道:“你不用藏著掖著,我知道武遠輝天天都待在市裡面,他整了很多材料,要告我的刁狀!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不能因為武遠輝一個人僵持著,我們就不改革了!

你也看到了,武遠輝希望ZF能夠支援他們搞裝置改造升級,但是北山水泥集團的裝置我們能買得起嗎?

關鍵是我們雍平水泥廠先天的體制機制存在問題,我們縣裡就算是砸鍋賣鐵搞來了這一套裝置,他武遠輝能夠保證企業能做大做強?”

唐俊道:“是啊,就算武遠輝是個能人,他能夠把企業做大做強,但是他能幹多少年呢?他之後雍平水泥廠何去何從?”

秦吉春愣了一下,哈哈一笑,道:“唐俊,我們搞企業沒有想過百年大計,如果武遠輝自己能夠保證把企業做好,那我們還能商量,關鍵是現在雍平水泥廠負債累累,已經沒有辦法翻身了!”

唐俊道:“但是縣長,現在的問題在於這件事得妥善解決,武遠輝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如果是簡單粗暴,只怕後續還有很多的問題。

別的我不說,就說將來北山水泥在我們當地如果被職工鬧事,被老百姓鬧事,那對我們縣的營商環境也是很大的傷害。”

秦吉春閉目養神,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理性上想一想,唐俊說的話無疑很對。

正因為這個原因,從陳辛剛剛在雍平上任開始就提出要對雍平水泥廠實施改革,一拖五年過去了,還是原樣子,秦吉春現在擔任縣長了,從目前的情況看,局面並不對他有利。

“大專案縣委統一規劃部署,我們財政要增產增收,我們的GDP要保質保量,我們必須要對改革進行深化,你說雍平水泥廠這麼一家要死不活的企業,竟然阻擋了我們招商引資五年。

北山集團如果投資雍平,首批投資至少兩個億以上,每年能創造稅收有上千萬,創造就業幾百人,關鍵是對我們本地的基建的助力很大。

現在我們的基建用水泥產能就不足,我們很多的水泥都是透過鐵路遠端運輸到雍平的,這推高了我們的基建成本,所以從方方面面考慮,我們必須要啃掉這塊骨頭啊!”

秦吉春似是自言自語,其實他是跟唐俊在訴苦呢!唐俊豈能不明白秦吉春的難處,秦吉春難就難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縣裡的大專案,鄭書記把握得很牢,說得直白一點,大專案都像是金元寶似的,都在老鄭手裡。縣裡的財政每年都要大力支援縣委確定的重大專案建設,在這種情況下,秦吉春要有作為,他就只能啃骨頭了。

用一中搬遷的方式,撬動南城的發展,這個手筆鄭書記都非常的讚賞,在常委會上老鄭對ZF的工作提出了公開的表揚,應該說那個時候,老鄭和老秦兩人表現出的是珠聯璧合,沒有像外界傳言的那樣不和。

但是這個前提是秦吉春乾的事情很漂亮,這對老鄭來說也是大有好處的!比如這一次水泥廠的事情,如果是一塊肥肉,老鄭肯定去辦了,但是這是一塊骨頭,老鄭沒有去辦,秦吉春就要決心來啃掉。

唐俊道:“縣長,我在紅魚村幹村支部書記的時候,也覺得事事都難,現在看到縣長您面臨的局面,也是這樣!

搞好一件事情真的不容易,非常的不容易!”

秦吉春道:“但是你之前說得有道理,搞簡單粗暴不行!這樣吧,現在我們‘西北貫線’招標第一期已經完成了,最近這段時間我們的重點可能要轉移一下。

關於水泥廠改制的事情,你去深入的和武遠輝接觸一下,儘量想到一個多方面都共贏的方案,還是一句話,能幹事的就要多幹事,你和我的命是相似的,哈哈……”

秦吉春打了一個哈哈,唐俊心想自己和秦吉春還真有點像,別人坐機關都天天朝九晚五,唐俊在機關說是給秦吉春幹秘書,秘書的事兒要幹,更重要的還要幹很多秦吉春想幹卻幹不了的事情。

比如和一中歐陽庚周旋,唐俊在外面一跑就是個把月,和交通局那邊溝通,掌控西北貫線的招標問題,現在又要去解決水泥廠的問題,真是一波為平息,另外一波事兒又來了,真心不容易啊!

可是沒有辦法,秦吉春叮囑的事情那就要辦,唐俊回到雍平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水泥廠,他把自己在黃土坪用的那臺摩托車搞下來了當自己的座駕,到了水泥廠,看到廠子裡面稀稀拉拉沒幾個人。

他一問情況,說是廠裡停工了,煙囪都不冒煙了。

“老兄,你們武廠長在不在啊?”唐俊找到廠的辦公區,尋找武遠輝廠長的下落。

“你是……縣ZF辦的唐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