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過來沒有別的事兒,就是和你聊聊天,對了,今年你們報了多少畝烤煙的指標啊?”

杜平撓了撓頭,道:“老頭子只願意搞五十畝了,說栽烤煙是公一年,母一年,今年咱掙了錢,明年就不一定好,得見好就收!”

唐俊哈哈大笑,道:“你老爹不愧是老書記,對菸草局那幫人的心理吃得很透。對了,我聽說你和沙場那邊比較熟悉,沙場對我們村裡是不是有歧視啊?聽說他們一方沙賣給我們村就硬要貴二十塊?”

杜平“嘿”一聲,道:“本來只貴十塊的,可是後來賈老五不是和他們幹架了嗎?他們乾脆又漲了十塊,妮瑪賀武周這個人現在越來越霸道了!

沙場的股份很複雜,賀武周只是前面管事的老闆,是股東之一,背後還有幾個人,個個都是村裡的幹部,陳林彬據說也有股份!

反正他們對紅魚村就是敵對,說起來還是紅眼病,覺得我們村發展起來了,蓋過了他們的風頭來,背後搞事!”

唐俊微微皺眉,心想這都是什麼屁事兒啊, 一個私營沙場,現在是得益於國家的規範管理才獨家經營的,現在這幫人還拿著壟斷欺負人了。

唐俊又問賈老五打架的事情,原來是賈老五,鄧開明他們幾個想與時俱進搞一家混凝土攪拌站,現在公路硬化的專案多,另外農村建房子的人也多,紅魚村又建茶廠,修搬遷房的專案也不少,攪拌站應該蠻有市場。

要辦攪拌站,那必須要用到砂石啊,賈老五就去找沙場賀武周他們談判,意思當然是讓他們給攪拌站開個口子,把砂石便宜一些賣給攪拌站,誰料到對方不僅不便宜,而且還要加價。

這一下賈老五他們哪裡接受得了?所以雙方發生了爭執,一架吵完了,對方蠻橫的表態,說以後賣給紅魚村的砂石要一立方再漲十塊,這樣以來紅魚村老百姓吃虧了,可是沒有辦法,砂石壟斷,老百姓又沒有能力和沙場鬥,所以大家現在都是敢怒不敢言。

唐俊冷哼一聲,道:“妮瑪這個賀武周,簡直是開玩笑吧!我們連雲馬茶葉都敢鬥,還怕一個鄉一級的沙場嗎?

這樣吧,明年你傳我的話,讓他們用湘北細水鎮的沙,我清早就去檢查站,把這個事情安排妥當!”

“用細水的沙?”杜平大吃一驚,要知道現在砂石可是專賣的,國家對這一塊控制非常的嚴格,原則上一個鄉鎮最多能有一家砂石廠。

唐俊要跨省買沙,這在以前大家都沒有想過,因為砂石沉重啊,運輸困難啊,再說了,邊境有檢查站,過往的車輛都要檢查的,黃土坪的車跨省了運砂石,本地沙場肯定要鬧事啊,這一鬧事ZF能不出面管事嗎?

“不用吃驚,你們先去運,我們到細水的里程比到黃土社群遠不了幾公里,據我所知細水的沙人家還是上好的河沙,價格便宜不少,這個年頭就沒有壟斷的!

賀武周他們真是蹬鼻子上臉,必須要讓他們長記性!”

唐俊這一說,王平還說什麼?捅了簍子有唐書記兜底,怕個屌啊,當即他立馬就給開農用車的兄弟們打電話,這一番電話聯絡,有些激動的農業車司機連夜就要跨省去運砂石去。

現在基礎建設多,老百姓家裡建房子的也多,建築材料很緊俏。像砂石這種建材,湘南湘北一個立方相差二三十塊,農用車拉十個立方的砂石,一車沙的差價就有二三百塊。

如果是紅魚村,這個差價更是高達一車四五百,開農用車的司機一天再保守也能拉個四五趟,一天就能掙一千多塊,這年頭幹什麼能掙這麼多錢?

農用車司機掙錢也就罷了,對工程老闆來說那更是天大的喜訊,唐俊讓杜平打電話最多一個小時,賈老五,鄧開明他們的車就開到紅魚村村部來了。

賈老五就是要確認這個訊息的準確性,得到了唐俊的肯定答覆之後,他樂得牙都要笑掉了,他一年用沙可是要幾萬個立方的,如果能讓他跨省運砂,他砂石就能省幾十萬。

毫不誇張的說,唐俊的一句話就打翻了一個潘多拉盒子,接下來這件事肯定會鬧起來,不過唐俊已經明確的放出了話:

“不管做什麼生意,那也要講公平公正,不管什麼牛鬼蛇神,如果敢違背這個原則,那就去他媽的!有什麼事情就衝他唐俊去!”

唐俊這幾句話可以說是擲地有聲,當然,這個話可能還沒有傳到,因為第二天從黃土坪到細水拉沙的車一天多達一百多車次。

就這一天功夫,整個黃土坪鄉都炸開了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