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離心中一震,這個四師弟平時少言寡語的,一旦說起話來卻總是這麼尖銳,但她嘴上卻仍強硬的說道:“你這個傻孩子,這時候你還說這些幹什麼,快療傷吧。”

徐紹風輕咳一聲,忍著痛,堅持道:“大師姐,你答應我,我才療傷。我和小花說好了,若是大師姐一天不嫁人,我們就一天不成親。二師兄和三師兄他們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他們也都為你的事著急。師傅對我說了,你現逢情煞血劫,只能用成親破之。從今以後,請你好好考慮自己的事。”

艾離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啦,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你可以療傷了吧?”

徐紹風又仔細的看了艾離一眼,終於安下心來,閉目調息。他趕來便是為了對艾離說這些話。此刻,艾離答應了他,他心中的重石這才放下。

艾離的目光在他臉上極溫和的逡巡了一會兒,起身來到展飛鵬身邊。

展飛鵬正在依次為受傷的四人運功療傷,急得手忙腳亂。這四人雖傷得不如徐紹風重,但也被反震之力傷得不輕。

見艾離來到,展飛鵬戒備的說道:“你想幹嘛?”

艾離瞪他一眼,道:“救人!”說著,她附下身子幫其中一人運功療傷。

展飛鵬見她真是在救人,心中大感詫異,卻沉聲道:“你現在救人,我也不領情!”

艾離“哼”了一聲,道:“費話少說,我本就不需要你領情。”雖然不知展飛鵬這幾人到底是敵是友,但此四人剛才確實救了自己,同時也分擔了四師弟的反震之力,使他沒因自己和展飛鵬的反震之力而亡。因此,這幾人便是敵人,艾離認為也得先救了再說。

療傷了些許時候,被艾離所救之人道:“多謝艾女俠相助,我已經可以了。”

見四人傷勢逐漸穩定,展飛鵬與艾離這才住手。

展飛鵬起身,一臉不悅的說道:“就算你救他,也不能抵消你的過錯。聽說你艾離在江湖上還是個什麼俠女,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艾離挑眉道:“我有什麼過錯?刀冢之刀是有能力者得之。金焰神兵本就應當屬於我!倒是你,竟然死纏爛打地追到了這裡,實在沒有一點風度。”

展飛鵬臉色陰沉,正要答話,被艾離所救那人,說道:“雲蟒,你不要急,我看艾女俠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慢慢把事情說清楚。”

展飛鵬吸了口氣,忍氣道:“金焰神兵是遠古聖器,不可隨意動搖,刀冢便因為被撥出神兵而沉入地下。你偷走金焰神兵本已不對,現在又想用金焰神兵斬龍脊,更是錯上加錯!”

艾離道:“用金焰神兵斬龍脊有何不對?除這暴龍正是為了解救天下蒼生!”

展飛鵬氣得暴跳起來,道:“你這是在行大逆不道之事!”

旁邊的一名守衛連忙拉住他,道:“艾女俠,雙棲嶺乃是龍脈,這龍代表著當今天子,你妄想斬龍,只會引發兵亂,如何說是解救天下蒼生?”

艾離皺眉道:“可我卻聽說雙棲嶺之龍乃是暴龍。再說,你們說的話憑什麼取信於人。”

展飛鵬氣得冷笑,道:“我堂堂‘雲蟒將軍’為什麼要騙你!”

“雲蟒”將軍?艾離突然想起,數年前,蠻族來犯,一位將軍挺身而出,邊關退敵,一戰成名,被皇上封為“雲蟒”將軍。那位將軍好像就是姓展,此事曾轟動一時,但此人如曇花一現,那一戰後就再無音訊。莫非那位將軍就是面前的展飛鵬?

艾離打量著他,懷疑道:“你真是數年前邊關退敵的‘雲蟒將軍’?”

展飛鵬道:“我騙你幹嘛。你看!”說著,他將黑色大刀倒豎,舉向前來。艾離仔細看去,刀柄之上果然刻有“雲蟒”二字。

艾離已然信了一半,又問:“那一戰後你去了哪裡?”

展飛鵬道:“那一戰後蠻族盡滅,我無用武之地,又不耐煩朝上瑣事,便請命去守刀冢。金焰神兵是龍脈的鑰匙,事關重大,卻是個輕閒的活兒,我便樂得在那裡享享清福。”

艾離已然相信了大半,卻道:“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展飛鵬道:“你一見我就跑,我怎麼跟你說?況且我身份之事乃是秘密,怎能隨便說與別人。”

艾離沉吟著,暗想:展飛鵬看起來不像是說謊,他能呼叫官船,恐怕真與官府有關。而且他如此武功卻在江湖上默默無聞,只可能是在受命於朝。如果此山真是龍脈的話,那麼關於斬龍的事,蒼石是不是弄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