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點頭。

喬畫挨個看過去,沒見誰缺胳膊少腿,只有宮野佑二氣若游絲地趴在最邊上。

“他沒事吧?”喬畫問江生。

江生神色一如既往地凝重,宮野佑二的情況不能用沒事來形容,他的感染情況已經到了晚期,生命正式進入倒計時,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一命嗚呼。

只能說是:“還活著。”

喬畫看著宮野佑二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短短几天,腐爛的肉已經開始發黑。經過海水一泡,依稀見骨。

極有可能,幾天後的自己也會變成這樣。

一想到這裡,喬畫輕鬆的表情不復存在。

“我不退了,”她捂住自己的嘴,儘量避免呼吸噴灑到江生臉上,“你往後退點。”

雖然不能確定發燒就一定是感染了七級真菌,但是有了宮野佑二和姜鴻教授的前車之鑑,目前感染率高達百分之百。她不敢掉以輕心,必須防患於未然,不讓江生有任何被感染的機率。

江生對於她的命令恍若未聞,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喬畫皺著眉,無奈地壓低了聲音:“你就不能像南歌一樣,乖乖地離我遠點兒嗎?”

“我又不是你的寶貝兒。”江生順口接了一句。

喬畫整個愣住,這話是從那個沉默寡言、穩重自持的小江教授嘴裡說出來的?

他是真的在吃南歌的醋?

他會吃醋?

多稀奇啊!

要不是場景不合適,她真想掰開他的嘴讓他再多說兩句。

這麼好聽的聲音,不多說幾句都對不起女媧造人時的艱辛。

風呼嘯著吹起江生額前的碎髮,露出他鬢角處的擦傷。

喬畫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又剋制地用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右手,“平時不見你這麼能說?!”

她拿腳輕輕踹了他一下,“快點退!”

她沒覺得這個舉動超越了界限,是因為她已經分不清楚兩人之間的界限該在哪兒。他們牽手、擁抱、接吻,早就做了那些戀人才會做的事。

南歌沒眼看,輕咳了一聲。

弗西斯忙問:“你怎麼了?喉嚨不舒服?要不要測個溫度?”

“我不測溫度,但是你可以測一下智商。”南歌面無表情地說。

弗西斯驕傲道:“我智商非常高。”

“我說錯了,你測情商吧。”南歌不想理他,抬頭看向遠處。兩百米開外的地方那裡聳立著一座座連綿起伏的高山,正是之前在岸上遙遙看過的那座垃圾山。

這座山連線著兩邊的斷崖,照理說中間會有一些小垃圾隨著洋流而行程垃圾漂浮帶,奇怪的是這中間的水域卻出奇的清澈。

她不知道這種情況算不算正常,便問喬畫:“你有沒有覺得這附近的水清澈得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