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畫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望過去,老幹虯枝歷經風霜,盤踞在沙地上,宛如睡臥的蛟龍。

如此挺拔又龐大的身軀,除了胡楊還能有誰?

喬畫環顧四周,終於明白了元易文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裡不只一顆胡楊樹,這是一整片胡楊林。

它們不像林子裡的杉樹那樣肆意生長,而是隔著幾乎相同的距離排列在前方,就像挺拔的戰士在派兵列隊一樣,將前方和他們來時的樹林分割成楚河漢界。

這種排列方式一下就推翻了喬畫之前的論點,因為是人都看得出來,這片規規矩矩的胡楊林是人工種植的。

元易文估摸著喬畫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到了胡楊林,立刻發來實時對講訊號。

“看到了嗎?”元易文問。

喬畫沉浸在這片胡楊林的震撼之中,忘了回答。

江生代替她說:“到了。”

如果說發現路標和小路的形成證明了這座荒島上一定有人來過,那麼,多出來的臨時疫苗和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胡楊林就徹底坐實了這個猜測。

“這座島,太詭異……”元易文沉著聲音,話音未落,那頭立刻傳來高揚的驚叫,“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地……”

“滋滋滋——”

高揚的聲音被對講機的電流聲截斷。

喬畫被漏電的對講機電到,條件反射地把對講機扔在地上。

宮野佑二彎腰去撿對講機,喬畫怕他低頭會頭暈,“我來吧。”

她剛剛彎下腰,身後突然傳來江生的低喝:“別動!”

江生甩開她的胳膊,微縮著深不見底的瞳孔,“你對誰都這麼動手動腳的?”

“當然不是,”喬畫老老實實與他並肩前行,“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為什麼?”江生臉上的紅潤度不由自主開始升級,從水蜜桃變成了紅蘋果的程度。

他想,喬畫這麼擅長和男孩子拉扯,感情經歷應該很豐富。跟她比起來,自己遲早要認輸。

喬畫心想,這人不愧是金剛石直男,這種話題還要攤開了聊?

面對這種直男,不說點直白的都怕他轉不過彎。所以她選擇不加修飾地實話實說:“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想多多瞭解你。問你你又不說實話,就只能自食其力想想其他辦法這樣子。”

喬畫說完就等著他回答,上挑的眼尾莫名含情脈脈。

江生對上她的目光,她好像看誰都是這樣,溫柔又充滿耐性。

雖然這個隊伍組織起來的時間不長,但大家對她的印象都很好,就連高揚這樣的刺頭都願意聽她多說幾句。

她明知道救援隊趕來的機率微乎其微,還是承擔著壓力,保持著樂觀向上的心態帶給眾人活下去的希望,活力四射像個小太陽。

小太陽身上有光,江生就站在被光照耀過的地方。

過了半晌,他悶悶的應了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