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居然相持不下。

所以兩人都沉靜思量,不敢多走,也不敢貪進,下棋講究全盤構思,一子錯,滿盤皆輸。

於承珠記得在昏迷前,師父張丹楓是去拜訪綠袍滄浪,這兩人無論是鬥武,還是鬥棋,哪怕只是交談,都要一千招以上,沒有個三天三夜,斷難罷休。

於承珠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頭昏目眩,這兩大高手的較量,又豈是她能看得明白的。

於承珠支撐著頭,揉了揉太陽穴,心道:“這麼鬥下去,不知道幾時才算了,不如,我去破壞棋局,讓師父騰出手來,不用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這麼想著,她伸手一掀棋坪,綠袍滄浪倏的一瞪眼,繼而笑道:“你有多大的氣力,竟敢搗亂!”

於承珠觸手發現這是石坪,一時之間哪裡掀得開,不過也難不倒她,於承珠默運玄功,只見棋子紛紛上躍,她催動內力,讓棋子自己跳上來。

張丹楓拈鬚笑道:“承珠,你又長進了。”

張丹楓對於弟子是愛護得多,鼓勵得多,最好就是弟子超過他,這是他最開心的事,也是他最願意看到的成就。

聽到師父的鼓勵,於承珠心頭一暖,道:“長者有事,弟子服其勞,此等小事,何用又勞我師父,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你了。”

綠袍滄浪哈哈笑道:“小姑娘口氣比力氣大!”

於承珠得意之餘,脫口而出,說話未經大腦,卻好像是自然流露。

可是話一出口,她忍不住後悔,怎麼說這種話。

綠袍滄浪的能耐和師父張丹楓差不多,如果她可以挑戰綠袍滄浪,豈不是證明她都可以勝過師父了?

雖然張丹楓希望看到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弟子超塵脫俗,能超越他是最好。

可於承珠還沒想過要去逾越師尊。

對她而言,那可是冒犯。

頓時於承珠心驚不已,偷眼觀窺師父的神情。

只見張丹楓神情如常,笑容不改,看來也是嘉許的。

於承珠的膽量頓時壯了不少,道:“大明都建立多時了,你還要顛覆王朝,讓生靈塗炭,這又何必呢?”

綠袍滄浪哈哈大笑,道:“朱元璋難道是傳承的嗎?他不也是妙手偶得,他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於承珠道:“當年的征戰,你們是輸的,願賭服輸!”

綠袍滄浪道:“那還有什麼志氣?張丹楓不肖,你也一樣不肖!”

於承珠被刺得心頭髮燙,怒道:“你這樣三不罷四不休,還要連累多少無辜!”

她想到呂擇和潘芳,這兩人何其可愛,她是對他們難捨難分,可他們從一出生,就註定了宿命,那是無法改變的。

假如綠袍滄浪再要折騰,像這樣的孩子,豈不是更多?這又何忍呢?

只是,她心裡又有一個想法產生,一個聲音告訴她,假如,可以顛覆的話,豈不是改變了呂擇和潘芳的命運了嗎?他們就不需要繼續受苦受屈辱了。

這個聲音並不大,但是非常誘惑。

於承珠全身都在發顫,要用多大的氣力,才可以剋制這份誘惑呢。

現在的於承珠心頭兩個想法在拉扯,一個想法是,減少呂擇和潘芳的存在,假如當初他們的祖先不去選擇參與紛爭,那麼他們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呢?

另一個想法是,懦弱!那時候叫他們怎麼選擇?選擇並沒有錯,不能因為現在的局勢就否定當初的無奈,既然局勢是由人創造,由人改變的,為什麼你不去創造,不去改變,建立屬於你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