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是實話,可是施無求頓時沒好氣。

聶青宛不欲施無求再去跟張丹楓一家子鬧,鬧來鬧去的,施無求也討不到便宜,她就轉移話題,繼續下去:“水大一進來,嘴裡就不乾不淨,可他哪裡是我和師姐的對手,師姐雖無內力,可是手腳很靈活,她一個掃堂腿就把水大踢倒了,我拔劍橫在他脖子上,他就不敢動了。師姐很惱怒,她被師父欺負也就算了,可一個無賴居然也敢來討便宜,她非要討一個法不可。可是門一開,水大的媳婦就找上門來,水大硬是我們勾引他,他媳婦還聽他的。”

張翕“啊”了一聲,長大了嘴巴,雲蕾道:“這算什麼事。”

張丹楓道:“是有不講理的人。”著他也眼光中透出憤怒來,畢竟這樣欺負兩個弱女子,太過份了。

聶青宛道:“我也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要上去理論,可是水大的媳婦嗓門很響,硬是我們不對,氣得我舉手就給她一巴掌。”

雲蕾道:“這一掌打得好!”

她對女兒道:“是非不分就是要捱打!”

張翕點點頭,道:“可為什麼事先就沒人打她呢?”她也認為這種事是不應該發生的。

雲蕾一時語塞,張丹楓道:“就因為缺乏教管,所以才需要捱打。”

張翕道:“哦,原來捱打也是一種需要。”

聶青宛“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從來也沒聽過,還有捱打這一項需要的。”

一句話完,她就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

笑聲未已,聶青宛又道:“但是聽著就是那麼好玩!”

施無求一吐舌頭,道:“到你心裡去了,自然覺得好玩了。”

聶青宛扮了一個鬼臉,繼續道:“師姐忽然厲聲道,你們再敢來,我就格殺勿論!著她搶過我手裡的劍,輕輕一閃,就把桌子削斷了一根腿。她的神情非常嚇人,她道,你們但請一試!”

張翕道:“你師姐不是內力全失嗎?”

聶青宛道:“內力是失去了,可是運劍的手法,使力的方位,這都是靠平時練出來的,哪裡那麼容易失去呢,她用的是巧勁,而且那些都是鄉下人,不懂什麼武功的,但可以一嚇。”

她又憤憤不平道:“那種人,不嚇白不嚇!”

張丹楓微微一笑,心道:“她受了羞辱,自然覺得那些人死不足惜了。”

聶青宛道:“這麼一嚇,他們就乖了,嘴裡還是咕咕囔囔的,只不過是一邊走出去,一邊嘀咕。師姐大怒道,你們還要不要舌頭了!她這麼一發脾氣,他們馬上不敢再話,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飛也似的跑出去。”

張翕聽得有趣,“哈”的一聲笑出來。

雲蕾用眼神制止,畢竟這樣對人家不禮貌。

聶青宛道:“如果換了平時,我也會像妹妹那樣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笑,可是那時候我就覺得心跳得很空。”

張丹楓重複了一遍:“心跳得很空?”他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聶青宛道:“雖然心在跳,還是跳得很激烈的,但是就覺得心頭空空的,好像無邊無際,沒有著落一樣。”

張丹楓明白了,那是連心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聶青宛道:“我茫然地看著師姐,師姐放下了劍,可是她流淚了,看到她的眼淚,我不知道哪裡生出的勇氣,對她,師姐,我們連夜修船,明一早就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