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以前,她會剋制自己這麼去想,這些事想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此刻,她知曉剋制了也無用,存在著的,一直就是存在著的,不可能當它完全不在場。

既然如此接納它,然後放下吧。

所以她什麼都沒想,就聽之任之,把自己的身體當做是容器,讓情緒自由地穿過。

於承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卻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凝滯在半空中,衣袂在飄動,可是身體一點也沒動。

而綠袍滄浪這邊,他的背後一道海浪波瀾形成了壁壘,然後一道風穿過海浪,大家都清楚地看到,他背後的海浪忽然一凸,平白無故地凸起了一塊。

那一塊還是波光粼粼,可是一道風吹過,濺起了數滴海浪,伴隨著風勢,驀然出動。

風帶海浪,海隨風力。

在眾饒眼裡,分明看到就是海浪築注而成的一把箭矢,驟然彈出,那才是離弦之箭。

那支箭對準的正是於承珠的胸膛。

誰都看得出來,如果真的挨實了,那麼於承珠無疑要受這一箭穿心之苦。

以綠袍滄濫功力,別看是的海浪,在內力施為下,跟真的箭矢,那是沒什麼兩樣的。

而於承珠眼前只看得見蝴蝶,彷彿她的生命中就只有蝴蝶一般。

蝴蝶忽上忽下,上下翻飛,起舞蹁躚,曼妙動人。

於承珠好像全身都發出了笑,笑看這一切,渾然忘卻地。

可這時和風帶著木葉以及落紅,瀟瀟煦煦而來。

到底是春,春陽暖暖,拂面不寒。

不管是陽光還是和風,都溫軟地如同胭脂,柔得就如柳絲。

誰都不會太把這道風當做一回事,這還不是普通的春風?

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每逢春季,都會有這樣的風吹過。

甚至風還不像石頭,石頭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風呢?卻是看不見摸不著,卻可以感受得到。

所以石頭是有形的。

而風是無形的。

既然是無形,那麼無疑更難捉摸。

也就更不會有人去留心在意。

一切是靜悄悄的。

而又是自然而然的。

遽爾,風過來了,眼看要碰到了那道海浪凝注而成的箭矢。

這時,綠袍滄浪背後的海浪,忽然息滅了。

好像那根本就不是海浪,而是上竄的火苗,以一種上行之勢,不屈不撓地顯示著。

那明明是海水,怎麼就變成了火焰?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向下流淌的海水,在綠袍滄濫內功施為下,就成了上揚的火焰。

這是海水,卻有著火焰的特性。

可是,也正如火焰一般,一遇到強風,就熄滅了。

這是自然規律。

假如不是把海水變成了火焰,讓海水有了火焰的特性,那麼這道自然規律也就無法實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