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壓力又豈是難以承受的?

她過去的決定,哪一項不是盯著壓力,艱難的前進,進行著抉擇呢?

可現在的壓力,對她來,真是雪上加霜。

那下墜之力,沉重之極,竟然和體內隱隱作痛的下墮之勢,產生了奇異的呼應。

大有裡應外合,一舉奪下,加以擊斃之能。

於承珠不禁暗暗呻吟,她其實已經很虛弱了,可她真不能發出呻吟來。

如今的島上有老有,她和葉成林一樣,是中堅力量。

儘管把張丹楓夫婦成是老者,多少有點不恰當。但他們確實是長輩。

而呂擇和潘芳,卻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換的孩。

不管是在張丹楓夫婦面前也好,還是在呂擇和潘芳面前也好,於承珠都不願意顯示出自己脆弱無依的一面。

也許當年的選擇,不排除是因為在張丹楓面前,她不願意讓師父看到自己軟弱的時刻,所以怎麼也要顯示出堅強和獨立,要去面對自己的事情,要去應接屬於自己生命中的挑戰。

可是屬於自己的到底還是要面對。

於承珠要表現得多麼的堅強,如今就有多麼的乏力。

她越是要表現,就越是虛弱。

她開始明白,原來那下墜之力,那隱隱作痛,都是她好強帶來的附屬品,本來就是應該讓她去面對的,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難怪壓力是呈下墜之勢,那是她素來剛強,一心向上帶來的反作用力。

於承珠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上升也是一陣刺痛。

她想舉劍,可是手中無力,根本舉不起來。

而且在場的人應該不會看出這一點來。

剛才她連過三關,招招驚人,意態清閒,誰會想到,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於承珠就已經精疲力盡,連把劍舉起來都費勁了呢?

別是其他人,就連於承珠自己,沒有碰到過,只怕也都難以置信。

所以於承珠一陣苦笑,事到如今,船到江心,她還能怎麼辦?

起來,還是她自找的,與人無尤。

於是於承珠反而不執著了,既然舉不起來寶劍,那麼下柱著,作為支撐吧。

她長劍一旋,不是上舉,而是下柱,她也正好可以倚劍稍事歇息。

來也奇怪,當她不勉強自己,一定要向上,而是可以稍微喘息,可以倚劍當柱,讓自己稍微依靠,稍微停歇一會兒時。

於承珠感覺到丹田處有一股暖氣,緩緩上升,本來腹處隱隱墜疼,現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