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承珠瞧著有趣,不禁“咯”的一笑。

她已經儘可能讓語氣婉轉一些,所以儘量站在朋友的立場,是出於好心才給予提點的。

只是語氣再委婉,該說的還是要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不然不是失去了溝通的意義嗎?

而語氣再溫柔,話意還是和施無求的觀點形成對沖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不可能藏著掖著,不讓自己的心聲顯示出來。

那既是對朋友不利,也是在委屈自己。

於承珠是覺得施無求跟自己日常接觸的人不同,和他相處,是需要一段適應過程的。

可是他也沒作什麼惡,何必讓他吃苦呢?

那麼對他好的言語,還是儘可能去表達。

誰知道能把老虎養得跟看門狗一樣的施無求,聽到逆耳之言,不同意見,還是受不住。

施無求道:“我被他們欺負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這話說得非常孩子氣,聽著就像是在任性。

於承珠含笑柔聲道:“那你告訴我,他們怎麼欺負你?要是真的受了委屈,我起碼給你一句公道之言。”

施無求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有囁嚅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知道有什麼用!”

於承珠道:“既然過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好好的過日子就行了!”

施無求忽然一頓足,於承珠吃了一驚,施無求道:“本來以為你是好人,我才把這些告訴你的,沒想到你也不對勁!”

他一頓足,差一點把手裡的火摺子給弄熄滅,再一發脾氣,火摺子的光忽明忽暗,明滅不定。

原來一邊說著,他們一邊進入了石屋,石屋裡暗無天日,一進去非要用火摺子點亮不可,於是施無求就一手擎著火摺子,一邊和於承珠說話。

而現在一言不合,連火摺子都要被熄滅了。

於承珠四處環顧,兩人進入了一處甬道,這石屋通風尚可,沒聞到什麼異味。

只是如果沒有火摺子,別說是無法前進,連後退都難。

石屋裡的甬道東一條西一條的,沒有人引路,還真的不好走。

於承珠嘆了一口氣,道:“我說你受不了的吧,你又不信,現在你看該怎麼辦?可都是你自己說的哦!”

施無求嘴巴鼓囊了幾下,臉上顯出期期艾艾地神情,他卻不肯服輸,走近幾步,道:“那你跟我道歉!”

於承珠道:“為什麼?”

她可沒錯,還是一番好意,為什麼認錯?她當然不答應了。

施無求道:“你說的話讓我難受了,所以你要道歉。”

於承珠道:“這算什麼道理?”

施無求說不過她,於是舉起火摺子,道:“你不道歉,我就,就……”

他也就是小孩子脾氣,看似爭的是一口氣,其實也就是要人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