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忠道:“不錯,管人家怎麼說呢!”

於承珠微笑著糾正道:“既和別人相處和諧,也保持內心的真知。”

許忠怔了一怔,道:“我沒想過那麼多,以前就認為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也知道有些小細節是要去照顧到的,有時候還覺得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聽於女俠一席話,才明白許多細節也是必要的步驟,而且彼此不衝突,需要幾個環節一起調解才是。”

於承珠道:“你很有悟性,其實剛才看你使五虎斷門刀,功力和火候都不淺,看得出來是花過功夫的。”

許忠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好像什麼都不出眾,就唯有依賴以前張風府大人指點過的刀法了,自然沒事就要多練。”

於承珠道:“可你心氣不平,用的氣力也不均衡,而且更多像是在按本宣科,照著刀譜在練,而不是臨敵時的心靈交流。”

許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番論證,不由得請教:“還請於女俠指證。”

於承珠道:“指證不敢,謬聊幾句吧,臨敵時除了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要看清對方的目的,不然沒必要太用力的,用力過度,你自己吃力不說,還不算你的功勞!”

許忠一拍大腿道:“著呀,就是這麼回事!”

於承珠道:“也別總是想著自己出人頭地,去看看周邊需要一些什麼。你現在也就這樣了,與其憤憤不平,還不如放下懷抱,踏實度日,日子還不都是一樣在過。”

她微吁了一下,道:“你可知道,父親當年在監獄裡,受盡煎熬,可還是守著自己的志向,只要心頭一點光明不滅,到哪裡還不是隨遇而安,他還是他自己。”

說著她不禁流淚,回想起去天牢救父親的情形,父親還是那麼鍾愛她,可不要她冒險,而要她好好的活著,他守著心志就彷彿擁有了天地,讓她不要增加自己的擔心。

於承珠低聲泣道:“爹!”只叫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許忠卻明白了,道:“世事滄桑,不變的,可以依靠的還是自己的心。我要的不是逃避,而是像於大人一樣,在環境中修煉自己的心,成為可被依靠的人。”

於承珠抹去眼淚道:“不錯,父親雖然離世,可他從來都沒有走遠,他的氣節就是家風,可以流傳下去。一個人生死由命,可活著還是需要找到生存的意義。”

許忠當即一揖到底,於承珠避開道:“無須行此大禮。”

許忠道:“我不是拜你,而是拜於大人。”

於承珠道:“心領了。”

許忠感嘆道:“我一個粗人,位卑人微,沒想到還可以聽到聖賢教誨。”

於承珠道:“孔子有言,有教無類,你也別妄自菲薄。又言,不憤不啟,不悱不發,你正好遇到了煩惱,聊說幾句,倒也符合聖賢之道。我想,如果父親在世,遇到這等情形,他也會出手相助,本也是舉手之勞。”

許忠拜謝道:“多謝於大人。”

於承珠道:“我還該多謝你,現在可是一份活生生的祭品,我想父親在天之靈看到了,也是會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