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克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過來:“這就跟你一直修路一直建設是一個道理。”

“沒錯。”霍伯特微笑道:“整片災區就只有那個官員的轄區沒有餓死人,沒有出現農民賣田賣妻女的情況。

“我在接手整個南科爾森地區的時候,這裡就跟一片災區差不多:跟整個世界脫節半個世紀;幾乎沒有任何工商業;農民沒有生產熱情。

“目前雖然情況好了點,但大部分人依舊很貧窮,所以我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去刺激人們對生活的熱情。”

阿茲克看著佔滿了半個視線的滿月湖,半晌後才對霍伯特微笑道:“你現在正在做的事很偉大。

“我已經習慣用非凡者或者歷史教授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這樣的視角讓我距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甚至現實世界都變得有些不真實。”

阿茲克認真道:“這是不對的,對現實世界沒有情感,那麼在破壞這個現實世界的時候,或者傷害普通人的生命時,也不會帶有任何感情色彩。”

霍伯特又回想到了之前在夜市的那些想法:“或許,越是高序列的非凡者,才越應該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當中。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所謂‘扮演法’是不是就是在提醒非凡者們,不管我們的力量多麼強大,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要融入到這個世界當中,我們的狀態才能變得更加穩定。”

阿茲克捏著下巴想了想:“你這個想法很獨特,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霍伯特笑了笑,其實這個想法有點“天人合一”的概念,在他的觀念裡,有很多底層的道理應該是相通的。

同時他也知道,“天人合一”的概念解決不了非凡特性的瘋狂問題,只能作為一個“扮演法”的扮演方向來使用。

回到火車站,阿茲克對這次旅程和談話表現得意猶未盡,但霍伯特也只想到這個階段,所以只能跟阿茲克探討到這裡。

霍伯特這些想法目前對他自己還沒有太大的用處,畢竟他現在還不用時刻對抗神性。

但他覺得,這些想法應該對阿茲克先生很有用,之前阿茲克在“疾病中將”的船上曾經說過,他在做“死亡執政官”的時候,好像沒有任何情感和溫度。

其實這就很說明問題,當時阿茲克的神性佔了上風。

後來阿茲克像是“不死者”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喪失所有記憶的復活一次,他體驗了不同人生後,自身的狀態可能反而還好了一些。

那麼只要他願意更深入地融入到這個社會,狀態會不會變得更好?

霍伯特的馬車已經停在車站外面,兩個人上了馬車後,又聊起了貝克蘭德。

阿茲克微笑道:“很難以想象,如果把貝克蘭德交給你管理的話,將會在未來變得多麼璀璨。”

“也不一定。”霍伯特微笑道:“那裡的力量太複雜了,或許我成為貝克蘭德的市長沒幾天,就會被貴族和富翁們送進監獄裡。”

不是或許,霍伯特覺得可能一定會這樣。

他又微笑道:“讓一個富裕的地方更富裕,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讓一個貧窮的地方變得富裕,才能顯現出我的本事來。”

說話間,兩個人來到了領主府,霍伯特讓廚師做一頓費內波特風格的美食,然後他們在餐廳一邊喝著茶,一邊又聊起了克萊恩。

“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好像更自閉了。”霍伯特這才想起來,本來他還想抽時間找克萊恩敘敘舊的,但自從上跟在塔索克河岸邊談話後,除了在塔羅會中碰面之外,也沒有再見過他。

“他心裡藏了太多的事情。”阿茲克抽著前幾天霍伯特從索德拉克宮拿來的雪茄,對雪茄的味道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真應該邀請他來這裡放鬆放鬆。”

霍伯特沒好意思跟任何人說,他從王宮拿雪茄的事情,作為一名伯爵,他還是要臉的。

這時候,多菲斯像往常一樣,又來催促霍伯特去參加舞會。

霍伯特這次終於找到理由了:“告訴哈德森伯爵,我今天有急事去不了了,或者乾脆告訴他我有緊急任務也行。”

多菲斯看了坐在那邊的阿茲克一眼,一股層次上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他立即明白,那可能就是霍伯特在貝克蘭德結識的“死神”途徑聖者。

招待這樣的客人,確實是比參加貴族的舞會更重要:“我明白了,我會帶您向哈德森伯爵表達歉意的。”

重新坐回到餐桌旁,阿茲克:“如果你有事情要忙的話……”

霍伯特苦笑著擺了擺手:“阿茲克先生,這麼跟你說吧,現在我一聽到舞曲就有點噁心!

“已經連續參加了十幾場舞會了,之前一輩子都沒這十幾天跳的舞多。”

阿茲克笑了笑:“我倒忘了,現在是社交季啊。”

吃晚餐的時候,佛爾思也來了,她感覺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跟霍伯特一起吃頓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