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緩緩的裝過身:“我叫長歌,楚長歌,不是万俟不羨。”

容西洲身子一震:“長歌……”

眼睛裡熱熱的酸酸的,長歌癟了癟嘴,喚道:“阿耶……”

“……誒,好孩子!”容西洲跨步上前。

長歌蹲下身子行了個親長禮,容西洲激動的雙手直搖擺:“公主,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到底還是受下了這一拜。

“好孩子,一路上你吃苦了。”容西洲牽著長歌坐到院中石凳上。

万俟牧言也靜靜的坐下來。

長歌搖搖頭道:“阿耶……牧言哥哥可與您說及…我阿孃應該沒有死……”

容西洲手一哆嗦,四下張望,又拉起長歌往屋裡去:“進去說進去說……”

幾人又回到屋內,才坐下來長歌又說:“阿耶,我餓了。”

容西洲拍拍長歌的手背,又急急忙忙起身開門吼一嗓子:“公主餓了,讓鶯兒送些吃的來。”

隨後又坐回來道:“繼續,繼續,你可是說桑柔……桑柔尚在人世,不是哄騙我的?”

長歌點頭:“阿耶,我不想騙你,這只是我的猜測,我沒有證據的。怕就怕,我太高估了皇上對阿孃的情意了。”

容西洲眼睛裡的光黯淡了下去,喟嘆一聲,再不說話。

“阿耶…阿耶你別急,我的揣測也不是憑空來的,其實現在想來…後宮那些算計自始至終都是衝我來的。六皇叔為了護著我,早在皇后身邊安插了人手,那個人叫寒池。他告訴我,當年我遇刺,不是他所為,而是漣漪宮裡那個叫杜鵑的婢子所為。但杜鵑又不是皇后的人,所以,她只能是皇上的人。”長歌說道。

“孩子……苦了你了,是阿耶無用,護不住自己的女兒,又護不住你。我以為只要我鎮守邊關有功,皇上投鼠忌器,自不會為難你們母子……誰料他終究還是容不下你……容不下楚望的孩子……”容西洲眼含淚水道。

“阿耶你別哭,皇上為君你為臣,你不從,難道反嗎?”說到這話時,容西洲愣了一下,他與万俟牧言對視了一眼。

長歌繼續說:“我看他也不是非要置我於死地,不過是不想再見我罷了,索性就借和親為由將我送得遠遠的,是死是活,聽天由命。這反倒證實了我的猜疑,如果阿孃已經死了,我又不是皇帝的孩子,他又何必留我性命。難道是顧及太后嗎?但是皇祖母已然病入膏肓,生命垂危了。也管不了他了。所以我以為,他不下死手,不過是因為阿孃以自己性命相要挾罷了。”

這番話說完,三人皆陷入沉思之中。

驀的,容西洲又抬起頭,語重心長道:“可是……長歌,你不能去和親,你這一去勢必有去無回。這東突厥從未有過降服之心。阿耶不知,他們為何突然會向暻瑄提親。阿耶戍守邊關已經有七年了。他們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長歌聽了這話,橫了万俟牧言一眼:“我以為啊,得罪突厥人的是永樂王,和突厥串通一氣的是皇后,點頭同意這門親事的是皇帝,受苦受難的就是我了。我也不想去,但是……時至今日,都等不到皇帝的聖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可,可阿耶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啊!”容西洲兩行清淚落下來。

万俟牧言突然握住了長歌的手:“長歌,我帶你走吧,天涯海角總有我們倆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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