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禎帝獰笑起來:“皇后是皇后,何家是何家,意圖謀害國君,天理難容,罪難恕。皇后若犯了這等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過錯,何家也不容她,也會急於與她撇清了關係。”

陳荃庵諂媚道:“皇上言之有理。那……”他弓著腰指了指壽禧宮大門,“那皇上咱們可是要進去?”

他眼神一黯:“去。”

“太后定會以死相逼……公主之事。”陳荃庵小心的試探道。

“母后她逼與不逼迫,和親之事,本該作罷。權且將她召回來,這門親事不要也罷,突厥一族狼子野心,送幾個女人去,可滿足不了他們。召回來關押宗正寺,過兩個月再看,如若穆行舟或是皇后毫髮無損,讓她以死謝罪。”瑄禎帝表情木然。

“是。那陛下,咱們進去罷,外頭風大。”陳荃庵攙著他往壽禧宮裡走,他身子有些顫顫巍巍,許是不用底也伽的緣故。

才行到那壽禧宮寢殿門口,聽得一聲淒厲的嚎叫:“太后——!”,他身子一震,心往下一沉,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就癱軟下來,陳荃庵也被他壓得往下顛了顛,差點跪下來。

繼而寢宮內,宮女們內侍們哭聲起,此起彼伏,好不淒涼。

他跌跌撞撞的走進去寢宮內,見梁妃跪於太后病榻前,掩面痛哭。

朱嬤嬤更是泣不成聲。

他知道,到今日,他也沒有母親了,且他的母親是帶著恨意離世的。一瞬間,他竟然開始後悔,為何執意送万俟不羨去和親,為何容桑柔死後偏要遷怒與她。又怨憎母后為何如此袒護她,不過是個外姓女,值得她這樣牽掛嗎?

万俟不羨,太后的死,到底是你的錯,還是我万俟流空的錯?

壽禧宮正殿上,瑄禎帝託著額頭,微眯雙眼小憩,表情沉靜肅穆。

朱嬤嬤跪到他面前,一邊磕頭,一邊一遍一遍的重複訴說:“太后的心願就是阻止公主和親,求皇上成全,公主何錯之有,非要承受這麼大罪責。太后的心願就是阻止公主和親,求皇上成全,公主何錯之有,非要承受這麼大罪責……”

瑄禎帝命人將她拖下去,才拖出大殿,就來人通傳:“朱嬤嬤撞死在外頭的石墩子上了。”

瑄禎帝覺得胸口作疼,總有口氣吊不起來,四肢發麻。想想太后死前的模樣,眼神裡全是忿恨,就那樣直勾勾的瞪著他。瑄禎帝只覺既憤怒,又覺得無奈。她不過是想不羨陪在身旁,走完最後這一程。事已至此,知道了又怎麼樣呢?他甚至連振作起來應對的體力和精神都沒有……

“陛下,要召御醫嗎?”陳荃庵在旁低問道。

“召……去召……”如論如何,性命最重要,氣越喘得急,瑄禎帝就越覺得害怕。好在御醫就在壽禧宮內,他們匆匆前來仔細診過後,說是氣血浮躁,傷心過度,鬱結肝臟所致的無內不和,尚沒有成什麼大症候,開一帖藥,匆匆煎來,端到他面前,他瞧了許久,突的抬手將藥打翻在地,揪著御醫領子,惡狠狠的問:“底也伽會致死嗎?”

御醫呆愣住:“這……這……微臣不知,不過此藥對痢疾十分有效,解毒……解毒至於能解何種毒……也是不明瞭的。但用底也伽確實能減輕人的痛楚。”

“廢物!要你們何用!”瑄禎帝一把將御醫推翻在地,突然覺得手足冰涼,眼前明一陣暗一陣的,不由歪倒在軟靠之上,閉目急喘。

陳荃庵慌忙又端上來一碗湯藥:“陛下,藥奴才嘗過了,且宮中所有御醫都過目了,這藥沒有問題,陛下可安心服下。”又給瑄禎帝拍胸撫背地灌了下去。

不知是藥汁的作用,還是瑄禎帝年邁不禁折騰,沒過一刻鐘,他已朦朦睡去。陳荃庵跪在床腳收了一陣兒,聽見沒有了聲響,這才輕輕爬起來,朝床上看了幾眼,蜷縮著悄悄後退,一步一步退到側門邊,一閃身,無聲無息的溜了出去。

“傳陛下口諭,和親之事作罷,立即追回公主,追回送親隊伍。”他吩咐道。

傳旨太監疑慮:“已經走了二十來日了,就快到邊境了。”

他沉靜說道:“只要不到突厥境內,都還來得及,飛鴿傳書也好,百里加急也罷,一定要趕在公主進入突厥邊境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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