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羨,你母妃可安好?”

“嗯嗯嗯”不羨口塞櫻桃大力點頭。

“容兒有讓你帶話給朕嗎?”

“……唔……您想見她,有話想和她說,自己去一趟漣漪宮不就行了。兩個成年人,明明互相惦念著,卻遮遮掩掩的。要麼宣她來您寢殿也行。”不羨邊吃邊回話,一刻不得歇息。

禎帝半晌無話。

“父皇,您剛剛為什麼躲在床底,傳出去該讓人笑話的。”不羨吐出櫻桃籽兒問。

“那你為何要躲?”禎帝不答反問。

“人人都說皇后面醜還善妒,脾氣又暴躁。我害怕,就不想遇見那皇后。”不羨又塞了一顆櫻桃進嘴裡。

“朕也害怕,就不想遇見那皇后。”

不羨急呼呼的嚥下櫻桃肉:“您有什麼好怕的,您是皇帝,您若不想見,誰也不能為難您。”

“你有什麼好怕的,你可是朕最寵愛的公主。”瑄禎帝像個復讀機,老拿不羨的話來堵不羨的問題。

“官大一級壓死人,她還是長輩。您可不同。”不羨又道。

“有何不同?”禎帝問。

“在你們封建社會,等級森嚴。於公在國,您是君,她是臣,君君臣臣,臣子聽令於君王。於私在家,您是夫,她是妻,您是她的天,何以畏懼?”

瑄禎帝不答,只是苦笑。

不羨又調侃道:“父皇,我母妃美豔絕倫,天下無雙。而且我又聽旁人說過皇宮裡還有六個才色俱佳的嬪妃。您只有兩個兒女,一個是皇后之子,一個是容貴妃之女就是我。這麼看來,您口味還是挺別緻的。”

瑄禎帝知道她大意就是說皇后貌醜,容貴妃又極貌美,自己又與這兩人都有孩兒,那就足以說明自己來者不拒,什麼樣女子都甘之如飴。

瑄禎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只覺腦仁疼:“你是不是以為,當了皇帝就可以任意妄為?”

“那當然……”話說一半,不羨轉念又想,歷史書上那麼些皇帝,真正愜意的也沒幾個,又說“也不對,任意妄為多半是昏君或者暴君。明君都是克勤克勉,以國以民為重的。如若要當明君,自然是處處受牽制。那如此說來……我還是能理解您了。皇帝為國君,皇帝的婚姻大事就是國事,既然是國事,哪能事事都能由自己做主。”

禎帝一聽,意外的很:“你小小年紀,倒是通透,似乎是懂朕的處境。”

不羨仰頭看了看這個明明才三十五歲,卻有一張四十多歲的臉的皇帝,就能猜到他日子是有多辛苦了。

“父皇,看起來您很辛苦很勞累,您一定是個愛國愛民的好皇帝,但有些事你做不了就不要勉強,畢竟強扭的瓜甜不甜的,就您自己個知道。”說完,不羨伸手拍拍禎帝的後背。

禎帝又是詫異又是感動,這……這閨女真是太貼心了。這話真說到他心坎坎裡了。不愧是自己最心愛妃子的女兒,跟她母妃一樣都那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雖然沒什麼用。

讓不羨奇怪的是,這皇帝的宮裡有股魔力,沒待多久就犯困了。不知道是不是那薰香的問題。

最奇怪的還不是這個,最奇怪的是她困了,而瑄禎帝還精神抖擻。

終於,不羨實在撐不開眼皮了,趴冰盆上也睡著了。

看她趴下一動不動,禎帝捏了捏不羨的鼻子。見她毫無反應,儼然熟睡。便喚來了陳荃庵送不羨送回了漣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