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店小二記不住菜名,他就直接把廚子給請過來了,不,還是個廚娘。

他倆過來的時候,長歌正在懟駱沅朗。

場面一度很尷尬。

“要不……我們等會再來?”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不用,我跟他鬧著玩呢。這位是?”長歌問道。

“她是我們店的主廚,劉氏。她聽聞姑娘點這五道菜,就想與姑娘來見一面。”

那婦人生得眉眼周正,腰圓膀粗,許是長期在廚房裡勞作的緣故,面板如同白麵饅頭脹發。

“這些菜可是你點的?”劉氏問。

“是啊。”

“姑娘可是從京城來的?”

長歌眉頭一蹙,覺得事情不簡單:“怎麼,點個菜還要查戶籍的?”

劉氏尷尬一笑,道:“只是想起來一位故人。”

“哦,那你能不能那些菜?你做不了也沒關係,我就隨便一點。”長歌說道。

“能,不過今天不行,今天店裡生意太忙了,姑娘點的這些菜很費功夫。”

“哦,那就不做了。改天有機會,再來吃。今天先隨便上幾道家常菜吧。”長歌笑道。

但那劉氏也不走,又問:“姑娘可曾去過濠州?”

長歌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又是何身份,貿然不敢作答。

她又問:“姑娘可知曉賓悅客棧?”

長歌嘴角一抽,還不待她反駁之際,一箇中年男人又急吼吼的跑進屋來,他面有髭鬚,面板黑紅黑紅,滿臉砌笑:“兩位客官,我家娘子一聽有十五六姑娘從京城來的,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兩位客官莫怪,莫怪。”又轉頭向店小二擠眉弄眼,店小二才反應過來,上前幫忙將廚娘推了出去。

這樣一鬧,兩個人也無心用膳了,喝了幾口茶,就起身準備回去了。

兩人走到樓下店門前,店小二追上來,長歌還以為他是來要賞錢的,便從荷包裡抓了一把銅錢給他。

他忙說不是要這個的,卻還是把錢收下了。又解釋那廚娘是從濠州來的,她的恩人是個十五六七歲的姑娘,還是京城高門大戶的女兒。所以她一聽到差不多的人來了醉仙齋,都要出來問一問。也就是這毛病,得罪了不少客人,惹得老闆很惱她。要不是看在她的廚藝的份上,早趕了出去。

長歌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路上長歌細細回想著在濠州發生的一切,心想那廚娘劉氏莫不是當日在賓悅客棧救下的劉湘。可是當時也沒告訴她,自己是從京城來的呀,這其中有些蹊蹺。

駱沅朗則為長歌那通話而煩憂。其實這是他想的兩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負了家族大業,又不負了長歌。以長歌的性子,實難忍受得了他那家中繁瑣事務及繁文縟節。

回去的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暮氣沉沉地,身邊再熱鬧都惹不來二人的歡喜。

駱沅朗本想原路將長歌送回院子裡,長歌卻說,偷溜找偏門,回家走正門就好。

還未走到春華樓大門,就遇上一臉焦急的黍離,他看到長歌有如看到救星,跑上前來抓著她說:“你可總算回來了,春華樓出大事了!春華樓被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