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一回,她讓長歌進去了。

初一領著長歌往宋青蘿房裡去。

途中初一告訴長歌,被擄走又放回來的二小姐日日將自己關在房裡,每天要在水裡泡上一兩個時辰,直到面板皺了,才肯被丫鬟們拖出來水裡。許是在水裡泡久了,她身上就起皮幹癢。長歌來之前就想到了這個,所以帶了山茶籽香膏來。

她又告訴長歌,宋青蘿晚上做夢就會哭,還會尿床。白日裡精神恍惚,有人靠近會拿刀來對峙。

還會看到男人就很害怕,就算是熟悉的僕從也會讓她害怕。所以宋宅內院也不許男僕出入了。

可有時候又像沒事人一樣,與她們嬉笑玩鬧,但好不了多久,又是畏畏縮縮、神神叨叨的模樣。

初一很奇怪,為何長歌也被擄走了,卻沒什麼大礙。

長歌笑說:“我被擄走,是我想被擄走的嗎?我既沒犯錯,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我現在只想再遇到那些匪徒,將他們千刀萬剮。”

初一問她被擄走後究竟發生了何事。

長歌笑說:“大街上都傳遍了,不過是蒙上眼睛綁走了,打了幾頓,又撕了衣服丟出來,都是一樣。”

“那些匪徒為何如此?”

“報復社會唄,要麼心理扭曲。這世上總有些人自己活得不如意,就看不得別人活的痛快。但又害怕真傷害了別人,要承擔罪責,終究還是不敢行不軌之事。只是想羞辱人一番,讓被羞辱的人和自己一樣惶惶不可終日。”長歌輕描淡寫的說道。

“既然大家都一樣被羞辱,二小姐卻這樣嚴重?”她憂心道。

“因為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啊。”

她不解:“什麼叫承受能力。”

長歌停下來,放下懷中的箱子,擼起她的袖子,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她吃疼的叫了一聲,揉揉被掐疼的部位,惱怒道:“長歌你做什麼呀?!”

長歌笑笑,也擼起自己的袖子,在胳膊上狠狠一掐。

片刻後,再讓初一將被掐的胳膊伸出來,兩人的放在一塊看。只看長歌被掐的地方已然恢復平常了,而初一的胳膊整條都是紅彤彤的。

長歌說:“你看,這就是承受力。同樣是被掐,同樣的疼,但我的就是恢復的更快。”

“這是為何?”

“因為你老記著那處很疼,老是去揉搓它呀,人的身體都有記憶的。而我呢,被掐就被掐,掐了後就不管它了。時間一長,我忘記了這個事,我的胳膊也就忘記了它被掐的事了。”其實這不過是長歌編纂的歪理,痛不痛這個事,不在於身體記不記得,而在於每個人對痛的承受力不一樣,敏感度不一樣。所以反應也就不一樣,體質差異而已。但這些又說來話長了。還不如編個簡單的藉口。

初一似懂非懂的:“哦……”

“人活一世難免受傷,本就是痛苦的事,就不要老給自己找不痛快了,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了,日子總還要過的。”

初一苦著臉道:“希望小姐能聽進去你勸。”

長歌不搭理她這個話,因為她沒辦法和初一說清楚,也不能與她說明了,宋青蘿這個事並不是被掐這麼輕巧。她只是想穩住了這些下人,避免宋青蘿受二次傷害。

“哎,對了,你家那個叫采薇的丫頭呢?”長歌問道。

“……姑娘,我們身為下人的,有時候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姑娘莫往心裡去。”想來初一是知曉一些事的。見她打圓場勸和,長歌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宋青蘿的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