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俱是累極,長歌與駱沅朗夜遊觀燈,擠出一身臭汗。就想回房去早些沐浴,這樣她腦子也許還能清醒些,可以捋捋宋青蘿被擄事宜。

万俟牧言卻攔住她不讓她回房:“你今日是同誰一塊出去的?”他似乎有些生氣。

他這樣的干涉讓她有些莫名其妙,便推開他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著嗎?”

“是駱沅朗嗎?”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質問道。

長歌皺起眉,瞪著他:“唉,你可有意思了,我尊稱你一聲牧言哥哥,你就把自己當我爹了嗎?我是與駱沅朗一同夜遊又如何,咱倆清清白白,我又沒有夜不歸宿。”

“他只會給你惹來麻煩,連累你受苦。”他陰沉著臉道。

“你鬆開!有話說話,你別抓著我,我手疼!”長歌幾番掙扎,他聽到長歌喊疼才鬆開來。

春三娘不想摻和他們兄妹倆的事,便出門去看春華樓收拾的怎麼樣了。鶯兒也一同出去了。

万俟牧言緊抿雙唇低著頭,不發一言,看著有些髒亂的地面,似有些嫌惡。

長歌揉揉手腕,又坐下來道:“牧言哥哥,宋青蘿一事,你要查是不是比宋家自己找要更容易?”

万俟牧言低頭找了處座椅坐下,離長歌遠遠的,不肯搭理她。

“牧言哥哥可知這宋青蘿為何要與我合夥開那松蘿坊來賣胭脂水粉?”長歌也不等他答話,“其實這事還與牧言哥哥脫不了干係。”

他哼了一聲。長歌笑容可掬,他不好當下人面斥罵她,心裡悶的很,她先是私逃出去與駱沅朗去夜遊燈會,後讓她以後少與駱沅朗往來,居然還多次駁斥他,現在卻沒事人般,如此翻臉如翻書,倒是混官場的好料子。

長歌悠悠道:“牧言哥哥,有次馬車停在都苑是不是鑽上來一個姑娘?”

万俟牧言強力忍住詢問,只言不發。

“那個姑娘就是宋青蘿,也許哥哥是不記得了,但宋青蘿對哥哥倒是一見鍾情,芳心暗許。”

他仍是不答,但面色已然微霽。

“宋青蘿想著,永樂城主就是你爹,不愛名流親貴的閨秀,偏愛青樓楚館的老闆娘,以為你會和你爹一樣都喜歡事業型的。”

万俟牧言欲笑,連忙扯直嘴角,又板住面孔。

“牧言哥哥,知道什麼叫事業型嗎?就是又有才幹又會賺錢的,她又不想苟在宋家這棵大樹下,擔心這樣你就看不到她的光彩。”

万俟牧言抬起頭來,看向長歌,面色又恢復面色冷肅。

長歌笑了笑,甚是苦澀,繼續說道:“於是她就央求我與她一起賣那胭脂水粉,一連三四個月,她一直把自己關在宅院裡,成日的與各式香料、油脂、粉末打交道。也不見她喊一句苦,說一聲厭了。”

“你不比她更辛苦嗎?你還要攬月閣、春華樓、萬通鏢局三頭跑,三娘都與我說了。且宋家家業宏達,人脈廣佈,要救她也不難。”說到這裡,他語氣緩和了不少。

“好不容易,我與你兄妹相認,她也在春華樓再次遇見你,只是你好像都不記得她了,但她也沒有氣餒,反而認為與你距離更近一步了。誰料,今日卻遇到這種事。哥哥,念在她對你的情意,你能不能出手救救她?她是我在永樂城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