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居里兩個姑娘正襟危坐著,長長的帷帽長頭遮蓋到了腳踝處,門外守著兩個家丁,面色凝重,目不斜視。

長歌推門走進去,微微福身算是見禮了。

右側端坐的姑娘,身段更顯嬌小玲瓏,她瞧著長歌行禮,也要站起身回禮,卻被旁邊的女子,輕輕捏了把手臂。她又坐回圓凳上。

長歌輕哂,走到她們對面坐下:“二位找我有何事?不如開門見山。”

左側女子徐徐開口,聲音沉靜如深潭:“你可知我是誰?”

“萬通鏢局大小姐宋若嬋。”長歌答。

“那你可知我為何來找你?”她問。

“不知道。”長歌懵懂無知模樣,她不想接宋若嬋這茬,她這周身姿態,擺明了就是看不上長歌,過來耀武揚威的。

宋若嬋一頓,輕哂道:“你如此冰雪聰明,會不懂?”

“嗯,不懂。”

宋若嬋又是一頓,緩了緩繼而再說:“我妹妹今日也來了。”

“嗯,我知道。”長歌瞟了瞟宋青蘿,看宋青蘿手在桌底下頗不自在,不住的絞著手中的帕子。

“你倒是好本事,才與我妹妹共處一日,便讓她對你心服口服,百般維護。”宋若嬋冷冰冰的說道。

長歌扇了扇,笑道:“哪裡哪裡,我也沒什麼本事,不過一貫以誠待人,令妹也是直爽赤誠之人,一見如故便惺惺相惜。”

“長歌姑娘可真是牙尖嘴利。”宋若嬋哂笑說道。

長歌擺擺手,回道:“過譽了,過譽了,我再牙尖嘴利也不敵大小姐虛情假意。咱們不用這樣虛與委蛇了,你今日難道只是來與我說說話的?”

“也是,鏢局的生意不比春華樓,姑娘往房裡一坐,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財源廣進。鏢局上下都是拿命掙錢,所以事務也是繁忙的很,我也沒太多功夫與姑娘在此閒聊。”宋若嬋說道。

長歌輕輕哦了一聲,暗忖這外頭都傳言這宋若嬋是個溫柔賢惠的人,識大體懂禮數。今日過招下來,才發覺這個女人是相當的強勢,字字句句以退為進,聽著聲音溫柔似水,實則全是挑刺,關鍵你還無力反駁。

“我宋家與駱家的婚事你可曾有耳聞?”她清了清嗓子道。

“聽你妹妹說起過。”長歌細聲細氣的說,臉色憔悴,身姿嬌弱。

“你既知駱家少爺與我有婚約在身,卻總與他糾纏不清,姑娘,這屬實不妥吧?”她又道。

長歌一派溫良謙恭,和順斯文,櫻口輕笑的說:“豈敢。我知曉二位有婚約在身後,對駱沅朗確實是避而遠之了。”

聽到長歌直呼其名,她又顯然一怔,遂道:“是麼?”

“是啊。”長歌答。

“那為何前幾日他會要求一同前往婆娑山尋你?他在農戶家裡說的那番話,可是我聽錯了?”她聲調略略拔高,帶有絲絲的惱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