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幾響,花樹分開,鑽了一個少女出來。

“宋青蘿?你怎麼在這?!”長歌驚訝道。

那少女噌的扒開草叢,跳出來。叉腰道:“怎麼著,這婆娑山只能你上來嗎?我怎麼就不能在這?!”

不待長歌說話,她又睜圓了眼睛,指著長歌喔喔喔的叫嚷開來:“楚長歌,你他麼藏得可真深啊。我說那駱沅朗生得一表人才,人模狗樣,卻有個變態嗜好,非得找一個沒有鼻子的女人做侍妾。還情意綿綿深幾許的模樣。搞半天你倆擱這玩偷天換日呢。呸!什麼狗屁苗女。幸好我姐姐還沒答應了他,讓你嫁過去駱家做貴妾,你若真嫁過去了,我姐姐哪裡還有好日子過,就她那正妻之位,就得給你霸佔了去。果真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她那張利嘴跟冒藍光的加特林似的,一陣嘟嘟嘟嘟嘟嘟掃射,長歌竟然毫無插嘴空隙。果真棋逢敵手了。

她哆哆嗦嗦的指著自己氣憤說道:“我姐姐,我姐姐……多仁慈多仗義一女的,她可憐你人在青樓,身不由己。便差人去打聽你的事,幾番周折下來,也知曉你性子急躁,伶牙俐齒,但好在是個講道義的人,能吃苦耐勞,不失為一個品性端正的女子。她,她她就想讓爹爹幫你贖了身,收你作義女,這樣一來你再與她一道嫁去駱家,既不會折損了我們宋家的臉面,也保全了駱家的體面,還能讓你到夫家名正言順的昂首挺胸的過日子……誰知道……誰知道你倆……啊呸,姦夫**!我去年買了個表……”

長歌見她罵了三四分鐘都不帶停的,甚是無奈。只得將匕首插回刀鞘,綁在腰間,又拿起水壺坐下來,仰頭嚥下幾口清水,這清甜的山泉水,陣陣涼意湧過,暢快極了。

宋青蘿看自己罵得唾沫橫飛,嗓子冒煙,她卻淡定自如,又是喝水又是抻衣服,又是將匕首綁回腰間,又是端坐下來,都不帶多瞧自己一眼的。自己在她面前儼然一個跳樑小醜,沒想到這楚長歌竟然這樣不要臉。她氣不打一處來,蹲下去扯了把草,連著土塊一起砸了過去。這楚長歌反應也是靈敏,身子一側,給躲了過去。

氣的宋青蘿瘋狂跺腳,這一跺腳,一個沒留神,腳下踩空,摔了個四仰八叉。好在身後的草叢茂密,摔下去也不是很疼,就是丟臉而已。

經歷了這一連串的社畜的社會性死亡時刻,再加上這一路從山腳緊趕慢趕爬上來,宋青蘿確實也累的慌,索性就躺在草裡一動也不動了。

半晌過後,她聽不到身旁的動靜,以為長歌睡著了,爬起來一看,長髮現歌已然背好了包袱往山上走去了。已經走出了快百米遠了。

宋青蘿急忙爬起來,又罵罵咧咧的追上前。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約有幾百階石梯,長歌腿開始打顫了,她找了塊禿地,盤腿坐下來,又招呼宋青蘿過去,把水遞給她,問道:“你要不要喝?”

此時的宋青蘿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她蹲下來,接過長歌的水壺,咕咚咕咚咕咚幾下喝了個精光後,打個了舒暢的飽嗝。又羞愧的捂住嘴。

長歌不以為然,接過水壺問:“你來這多久了?”

“這不廢話嗎?你來多久我就多久了,我跟著你過來的,世人皆知這婆娑山的與梵觀有一位奇醫,有枯骨生肉,藥到病除的本事。我觀察你許多天,實在是想不明白,你有什麼本事將駱沅朗迷得團團轉。見你往這婆娑山來,就猜想這裡有貓膩,你百分百給駱沅朗下藥了。”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問你來這個朝代多久了?”長歌一雙幽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鋒利的好像玻璃碎片。

宋青蘿吃了一驚,驚疑不定:“你……你你在說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我以為你不太正常,你是穿越過來的吧。”長歌定定地說道。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她結結巴巴道。

“因為我也是啊。我第一見你,就覺得似曾相識,咱倆明明是沒見過的。後來你把我,不對,是你把駱沅朗拉進小巷子裡說話,你的有些話,很奇怪,對我來說是很熟悉,但在這個朝代來說,那些話是很奇怪的。當時我就起了疑心。還有,我知道你在打探我的事,你之所以能摸清楚的我底細,都是你拿自己的底牌來換的,不是麼?是我讓春華樓的人以訊息易訊息,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跟蹤我。”長歌淡淡說道。

“你到底是誰?”她不安的試探道。

“我同你一樣,是六年前過來的。人家都說宋家二小姐九歲那年,有一道驚雷劈到了萬通鏢局,劈碎了鏢局屋頂的一塊瓦片,瓦片砸下來,正中二小姐頭頂。二小姐血流如注,當場昏死過去。待到你醒來以後,性情大變。我說的對嗎?”長歌的聲音嬌嫩清朗,甚是好聽,但語氣冰冰冷冷,寒徹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