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五章 凍酥花糕

翌日，駱沅朗早早的就守在了杜康酒莊裡，安排了酒莊的好幾個夥計在門前盯著前來買酒的人，讓他們看到蒙著面簾來買酒的苗女，就前來回稟。

結果等了幾天也不見有苗女來買酒，駱沅朗跟夥計們反覆確認了，得到了答覆如一，並未見有苗女來排隊買酒。

真是奇了怪了。

主僕二人在賬房裡思來想去到底哪裡環節出來差錯。吳管事送進來一摞賬簿請駱沅朗過目。他靠在圈椅上，隨手翻開一本賬冊，看到了慶豐樓三字。忽的坐直了身子，問吳管事道：“這客棧和酒樓是怎麼採買酒的？也是要到門口排隊嗎？”

吳管事答：“那哪裡能成啊，他們買酒都是走偏院的小門的，貨按他們的要求配好了，一早他們就派人來拖走了。就是哪家高門大戶要大擺筵席，也可以提前在酒莊裡交訂金，訂了貨，到時間安排人來取走就是。一到月底，再上門清賬。只有散買的客人的才要去門店排隊買酒。”

“那先生可知，除了在杜康酒莊能買到我們的酒，還有哪一處，能買得到我們的酒？”他追問道。

吳管事思忖一番，答：“要說在哪裡能喝到我們的酒，永樂城裡好一些的客棧酒樓幾乎都能。但要問哪裡還賣我們的酒，杜康酒莊在永樂城也沒有分號了啊。”

“若是有人總是從酒樓買酒回去喝呢？”他緊接著又問。

“那肯定是有的，不過酒樓裡總是會加價賣出的，價錢要比酒莊裡的貴一半，偶爾一兩次應應急解解饞倒也無妨，若總是這樣，就不划算了。但還有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這都是客人之間的私下交易了，與酒莊無關。就是客棧或是酒樓與那人交情甚深，來訂貨時幫他多訂一些，他要酒的時候上酒樓去取就行了。”

說到這，駱沅朗想到了，長歌每次都來西市買酒，其實她不是往杜康酒莊來，而是直接去的慶豐樓。所以當日在慶豐樓外偷聽的苗女，是長歌沒跑了。

想到這裡，駱沅朗起身就往外走去。

…………

最近永樂城風靡一道凍酥花糕的甜點。說起來有點神奇，這種糕點的製作工藝稱為“滴酥”，接近現代向蛋糕上擠奶油裱花的方法。先將奶酥微微加熱到近乎融化，拌入蔗漿或蜂蜜，然後拿在手裡，向盤子上滴淋，一邊淋一邊做出造型。甜酥“淋”成山巒起伏的形狀之後，經冷凍定型，便會牢牢地凍黏在盤子上。再用勺子剜著吃。盛暑之際，這種甜品深受春華樓姑娘的熱捧。

這樣甜品不難買，就在東市的採芝齋裡。只是外頭烈日驕陽，姑娘們都在屋裡躲凉，懶怠走動，所以都紛紛跑到長歌這裡來下單。一個甜品五十文跑腿費，管送到房裡去，一個食盒能裝八個甜品。黍離和長歌一人提著一個食盒正要出門往採芝齋去。小橋送了銀子來，又下了一單。原來是瑤琴房裡的酒喝完了，她讓長歌去買兩壇桃花釀和兩壇荷花蕊回來，還一道把銀子也送來了。

長歌問她何時要酒，可不可以等買完了凍酥花糕回來再去買酒。

小橋搖頭表示不行：“我家姑娘說了，一個時辰就得要，酒買回來後還要冰鎮上一個時辰，你若是買了凍酥花糕回來再去買酒，買了凍酥花糕回來還要一房一房的送到了，少不得要耽擱了時間。所以長歌要麼打發黍離去買酒，你去買凍酥花糕。要麼就你去買酒。”

長歌想想也是，之前讓黍離跟著主要是對永樂城不熟悉，現在她對永樂城路線瞭如指掌了。完全可以和黍離分頭行動了，這樣還能接更多單，掙更多的錢。

於是他就讓黍離提著食盒往採芝齋去了，自己則騎馬往西市的慶豐樓趕去。因為事先也並未與慶豐樓的掌櫃打過招呼，還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酒賣給了黍離。

來到慶豐樓，掌櫃的和夥計趴在桌上打著瞌睡。

長歌取下帷帽，上前拍了拍掌櫃的肩膀，他睡眼惺忪的伸了個懶腰，看見長歌，瞌睡一下就醒了，站起身來興奮的說：“你來啦！等你好些天了。”說著，他又給了夥計幾巴掌，將他們都掄醒了。

“你等我做什麼？怕我不來買酒了？”長歌道。

掌櫃指了指外頭兩個燒烤攤說：“你看看這外頭，天氣越熱，這烤串白天越賣不出去了。也就晚上生意還好一些。”

長歌擦了擦額間細密的汗珠，答：“那當然了，大暑天的，誰正午吃燒烤。既然晚上生意好，你就晚上擺攤，擺到宵禁時分。一更三點敲響暮鼓，禁止出行。從酉時到一更，不是還有這麼久可以做生意嘛，也是夠你賺的。”

掌櫃倒了杯茶水，端給長歌，說：“這倒也是，我現在也是這樣辦的。就是有個事讓我挺煩惱的，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良策。”

長歌擺了擺手，推辭掉那杯水，她馬匹上有帶著水壺：“什麼事，你說。”

才說到這，兩個夥計從交椅上站起來身，讓座給長歌。二人都往後院去了，想是去倉庫裡取酒去了。

長歌在交椅面上扇一扇，散了散熱氣才落座：“你直說就是。”

掌櫃見長歌坐下來，他也跟著坐下，說道：“姑娘有所不知，我每日都去買一些冰放在地窖中，但現在這樣熱，就算地窖陰涼，這冰也是不到晚上就融化了，這冰一化，放在裡頭的肉就容易壞。已經有不少客人跟我反應這個事了，說肉的口感大不如從前了。姑娘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掌櫃的問題剛提出，長歌就想到了順豐的生鮮速配冷鏈。當然這個朝代要造出來乾冰，有些難度，關鍵她也不會。不過她倒有辦法讓冰塊慢一些融化。

她問：“掌櫃的，你這酒樓可有大木箱和棉被？”

“木箱和棉被？要這有何用？”掌櫃疑惑道。

“你別管，你找人搬個大木箱和兩床棉被，咱們一起去你那地窖看看，我教你讓冰塊存的久一些，應該可以保證當日的肉不會壞掉。”長歌站起來身。

“行，好。”掌櫃的也站起來身，又招呼店小二去樓上客房裡取箱子和棉被。自己則領著長歌往後院的地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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