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頭看了眼她手中的灰布,也不拒絕,也不伸手接。

長歌手停在半空,也不好縮回來,面有訕色:“這個帕子不髒,是我拿舊衣服做的,只是不好看而已。你你……你擦擦臉吧。”

男子不再咳嗽了,看來橄欖通魚刺還是有效的,好在這蜜餞橄欖只是拿糖醃了再曬乾製成的,橄欖的藥性還是有的。

男子冷冷道:“不用。”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臉。

長歌正欲收回手,一陣風過,手中帕子不見了,她四下張望,咦,去哪兒了?

再一抬頭,見那條灰布手帕穩穩攥在男子的手中,他正拿著手帕擦自己衣袖上的眼淚鼻涕。

“咦——你不是說不要嗎?”長歌嫌棄說道。

男子擦完了衣袖,手輕輕一甩,手帕往長歌臉蓋過來,她臉一偏,手帕擦面而過。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幫了你,還拿手帕給你擦臉,你用髒了扔了也行呀,就算要還我也要先洗乾淨吧。這麼直接的甩我臉上,這上邊還有你的眼淚和鼻涕呢,髒不髒啊!”長歌氣急敗壞的瘋狂的揉搓起臉來。

男人也回話。

把臉蛋揉搓得滾燙後,她蹲下身收拾了包袱背上來,叫上白雪,大跨步的就河邊小路去。莫名其妙的男人。

走了有十來分鐘,突然躍出一路府兵,攔住了她去路,白雪也被這些突然躥出的黑影,嚇得夾著尾巴就往回跑。

其中有一人獰笑道:“果然漫山遍野的去尋你,還不如守在這下山的必經之道。公主殿下,跑不掉了吧,跑不掉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小的們都是粗魯之人,別傷了金尊玉貴的您。”

長歌轉身要跑,結果退路也被人擋住了,十來個人把她圍在圈裡,一步一步靠近。

“力哥,咱們是就地正法,還是帶她回去?”小兵問。

“蠢貨,大人說了,帶活的回去只有一千兩白銀,咱們兄弟幾個能分幾個錢?大人又說了,帶回去是死的,千兩賞銀是拿不到了,因為皇上要活的。但是能拿到五千兩白銀,因為有貴人出價五千兩買她的命。”為首統領笑道,目光貪婪狠戾。

“既然是要死的……不如……力哥你看,這公主細皮嫩肉的,雖然瘦了些,但長得跟仙女一樣,比那些燕春樓的娘們可強多了。既然要死,就不要糟蹋了上好的皮相,一刀了結了太可惜了,不如……讓弟兄們先痛快痛快?”小兵又問。

“禽獸,畜生!而且我再不濟也還是個公主,是金枝玉葉。我慘死,皇帝必然會查出你們這些兇手,到時候必將你們千刀萬剮,株連九族!”長歌怒斥。

為首統領上前來,一腳踹過來,將長歌踢翻在地,又衝她臉狠狠的啐了一口:“小賤蹄子,真當自己還是公主。現在暻瑄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容桑柔私通外男,你就是個野種!瑄禎帝殺了你都難解心頭之恨,還給你報仇?做夢去吧!”

“我不是野種,我娘是無辜的,是有人陷害我們……”長歌話未說完,肋下已捱了統領一腳,痛得荷荷吸氣。

“是不是野種跟我們說有什麼用,去給你老子託夢去。”統領踩到她身上,惡狠狠的說道。

“你……”長歌仰頭怒視他。

他拿刀背挑起長歌的臉,先是一愣,繼而嘖嘖道:“還真別說,早聽聞那容貴妃是異域之後,生得姿容絕世、美豔傾城,今日一見,想來這公主也是不遜色於她的。我雖當不了皇帝,但能讓公主做我胯下之奴,死也足矣。兄弟們,是不是!”說罷淫蕩大笑。

眾府兵附和。

長歌絕望的閉上雙眼,屈辱的淚水劃過面頰,滴落下來,沒入枯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