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勤奮,怎麼可能這麼小就識字?

要是不細心會思考,怎麼騙過欺負他的大伯?

想起裴長青說的裴端打壓裴二郎的事兒,沈寧就覺得噁心,原主記憶裡他帶著鶴年啟蒙的那些日子估計也是惺惺作態,故意試探,好像打壓裴二郎一樣打壓小鶴年。

沒想到小鶴年太過敏銳,被他一嚇唬就縮回去,不敢表現。

畢竟一個自小不被父親疼愛,總被呵斥的孩子他有什麼自信?

他哪裡敢顯擺自己聰明?

遇到一點敵意他立刻就能敏銳地捕捉到,迅速縮回安全區去。

他就像一隻敏感的小動物,靠自己的本能察言觀色,感知周圍環境對他的態度。

這明明是他的家啊,這裡是他的爹孃、爺奶、大伯,可他卻活得好像住在黑暗森林,小小年紀就被迫領悟了叢林法則。

小鶴年是男孩子都這樣,那小珍珠呢?

她看似單純可愛,心裡又藏著什麼傷痛呢?

想起小珍珠暴打裴成業的樣子,沈寧的心又一揪揪的。

分家已成定局,也不需要她再盯著,她就把小鶴年抱回西廂放床上,讓他和裴長青躺一會兒。

裴長青幽深的眸子和小鶴年黑亮的大眼對視一瞬。

小鶴年立刻嘿嘿一笑,伸手攬住裴長青的脖子,軟軟地叫了一聲“爹。”

打今兒起,他們也有爹疼娘愛了。

裴長青身形一僵,下意識就想把這小子丟出去,卻被沈寧摁住肩膀,只得僵著身子接受了。

沈寧跟裴長青和裴母、小珍珠誇小鶴年立功,讓大家夥兒一起誇他。

雖然他們並不怕裴端搗鬼,她和裴長青對合同非常敏感,不可能不過目,肯定會發現裴端搗鬼。

可原主和裴二郎不識字,他們不能當場戳穿,只能過後找人看看主持公道。

那樣的話費時費力不說,還得跟大房扯皮吵架,即便能重新寫契書也煩人。

所以小鶴年當場戳穿裴端,當場打臉,既讓長輩們更討厭裴端,也讓他們更同情二房。

這可幫了她和裴長青大忙呢。

裴母也驚訝得不行,她整天和倆孩子在一起,雖然知道小孫子不像大兒子貶低得那麼呆笨,卻也不知道小孫子這麼聰慧,竟然偷偷學識字!

沈寧誇了小鶴年,又把一直乖乖幫奶奶照顧爹的小珍珠抱起來,心肝兒肉兒地好一個親。

誇她有力氣,能保護自己和弟弟,還誇她體貼會照顧人,“你幫奶奶把爹照顧得這麼好,娘可得好好謝謝你呢。”

小珍珠被她親得咯咯直樂,又乖又甜,聲音也軟綿綿的,“娘,嘿嘿。”

沈寧心裡也軟軟的,把她放床上,讓她和裴長青親近一下。

她知道小珍珠一直想和爹孃親近,只是裴二郎眼裡只有大侄子,對自己兒女總是無視。

小珍珠也想和爹親近,以前她不敢,因為爹兇。

現在爹都不會兇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