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郡是帝國最北邊的一個郡了,過了雁門關,便是異族人的地盤了,也就不是域內的地界了……

在雁門郡的代縣駐紮了一夜,因為清泓寨就在離代縣不足五十里的玉綿山。

第二天牧天狼他並沒有急著帶兵趕去清泓寨,而是打算先去拜訪一下雁門太守,畢竟自己還要跟朝廷那邊演出戲,沒有這個太守配合的話,戲就沒有觀眾了。沒有觀眾的戲還怎麼唱?

而這太守卻在朔州城,雖然代縣離朔州城並不遠,但來回估計也要一天時間,

牧天狼道:“我與九龍走一趟朔州,去拜訪一下雁門太守,至於代縣的縣令,就由玉麟出面搞定吧。”

說完,牧天狼便和康九龍騎馬往朔州城趕去。而玉麟也不閒著,道:“你們兄弟三人說不定還有大用,就不要急著拋頭露面了,縣令那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武松、魯達、楊志三人知道牧天狼大概是想把自己兄弟三人留在清泓寨跟朝廷盤桓,便也沒有再爭。不過魯達明顯更想上戰場,因為他是個從邊軍中退出來的人,他最渴望的就是重返戰場。

玉麟來到代縣縣令府上時,被人告知縣令此刻正在衙門公堂之上辦案呢。於是,玉麟只好又移步衙門,他想看看這個縣令是個怎樣的人。

其實縣令昨夜就知道牧天狼帶領天狼營進了自己管轄的代縣,只是他卻沒有著急去面見牧天狼,一是當時天色已晚,二是他心中有自己的盤算,他要做出一副清正廉明的樣子來給牧天狼看……

於是,一大早,縣令就將自己從過年到現在積壓了二十來天的案子都搬到了公堂上,好顯示自己的勤政愛民。

由於玉麟一身戎裝,而且腰懸三尺青鋒,臉上戴著面具,騎著高頭大馬,所以很快就被衙門的差役注意到了,並報告給了自家縣太爺。

縣太爺一聽天狼營的人果然找來了,便更加裝起自己青天大老爺的架子,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速速稟來,本老爺一定為你平冤做主!”

玉麟將自己的追電驌驦栓在了府衙門口的木樁上,然後走了進去,站在公堂門口的人群中一起旁聽……

只見公堂上跪著一個婦人,那婦人在縣太爺開口後,便道:“青天大老爺做主啊,民婦家中養的一頭母豬,前些日子分娩,產下一頭渾身雪白的小豬仔。鄉親鄰里都說這是天降祥瑞,民婦家中那口子便打算抱著這小豬仔進京獻寶,不曾想半路竟被清泓寨的賊人給劫了去……”

玉麟聽完,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端坐上首的縣令聽完這婦人的話,也是面色不善,他不倒不是覺得這事兒太小,而是覺得清泓寨太過頭疼……

此時的域內各地,但凡農戶家中所養的豬,都是通體烏黑的,極少有白色的出現,就算有,也是黑底帶些白花,至於通體雪白的豬仔,確實是極少有人見到過。

所以當這些鄉民們看到一頭通體雪白的小豬時,便覺得這是天降祥瑞,想要帶了進京去向皇帝獻寶。

縣令覺得自己的轄地之中竟然有這種祥瑞降下,若是皇帝知道了,說不定龍顏大悅,給自己升官發財也不是不可能。他倒是挺心疼這隻小豬的,可是清泓寨的人實在是不好惹啊……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代縣,就是雁門太守麾下的那些戰將,也不是那女匪首穆清泓的對手……

可是天狼營的人就在這兒看著呢,他若是說自己不敢去和清泓寨的人作對,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於是,縣令便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堂下婦人聽著,你不過是鄉野之民,眼界太過狹隘罷了!這通體雪白的豬仔,說到底也不過是頭豬仔罷了,豈能當做寶物獻給當今陛下?要本官說啊,若是你家相公當真抱著豬仔去京城獻寶,說不定會被當成是欺君罔上,戲弄陛下的賊人呢!更不妙啊,還會被抓了砍頭哩!”

那婦人一聽,原來那豬仔竟一文不值?門口的百姓們也開始紛紛議論,那頭小豬到底值不值錢……

玉麟實在是不想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再浪費時間了,剛想出言中斷這鬧劇,跟縣令聊聊正事兒,沒想到那縣令又趁熱打鐵道:“你們這些鄉民們,不過是井底之蛙,當年本官也曾遊歷帝國的五湖四海,三山五嶽,莫說是一頭白豬,便是蛟龍鸞鳳,本老爺也見識過!”

堂下的百姓都開始稱讚縣太爺見多識廣,眼界開闊,只是將玉麟弄了個哭笑不得……

堂上的婦人道:“如此倒是民婦小題大做了,還得多謝大老爺解惑。”

其實縣太爺心中可是很心疼那頭小豬的……不過縣太爺還得將自己的戲演下去,便道:“堂下婦人聽著,量那一頭小豬也值不了幾個銀錢,本官便自掏腰包,替你補上,你就不要再以此說事了!”

說完,一旁的師爺會意,拿過來一粒碎銀子,大概不到一兩的樣子,遞給了那婦人。

那婦人忙叩首道:“多謝青天大老爺垂憐!”

門口旁聽的百姓們也七嘴八舌道:“這縣老爺怎麼突然轉了性子,變得闊綽了……”“是呀是呀,以往可是掉一個大子兒都要心疼好幾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