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的想起了晚間吃兔子時,牧天狼的笑。

“公子晚間是不是笑我沒志氣,吃了那兔肉?”牧天狼道:“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一些往事。”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準的可怕:“是個姑娘吧?”

不得不說,牧將軍老實的厲害:“嗯,若她還在的話,該會是我的妻子了吧。”

可能是被方才郡主自顧自的感慨傳染了吧,牧天狼也難得的感慨了一句。

“有勞公子費心了,我去歇息了。”說完,郡主就進了馬車。牧天狼也不知道為啥,天就突然被聊死了。

天亮了,林中率先傳來的是牧天狼緊張的解釋:“這馬不是我的!這馬是我借的!”

原來,天亮後,三人便商議儘快啟程回府,於是牧天狼便去牽馬套車。但是燎原火是匹血氣方剛的少年雄馬,而給郡主拉車的是匹溫順馴良的雌馬,於是當著三人的面,燎原火毫不顧忌的行起了霸王硬上弓的戲碼……

牧天狼什麼場面沒見過?額……這場面他真沒見過……

郡主和丫鬟已經紅著麵皮低頭鑽進了馬車,只有牧天狼臊眉耷眼地對著馬車解釋一通。

待到收拾完畢,正準備啟程,打林中竄出一個人,不是別個,正是火鳳。

“你怎麼在這兒?”牧天狼問道。火鳳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怎麼?打擾你的好事了?”對於火鳳時不時的戲謔,牧天狼的應對只有置之不理。

火鳳道:“將軍丟了,我們做親衛的能不出來找嗎?我和毒蛇昨晚一路追蹤到這兒,別說,毒蛇的追蹤術還真不是蓋的。”

“毒蛇呢?”牧天狼問道。“不遠處應該有個匪窩,這種地方出現個匪窩,很不尋常,所以我讓他去探探。”火鳳答道。

“驍騎衛那邊,玉麟去做了嗎?”“嗯,我們商議過,辰時你還不到將軍府的話,就讓玉麟假扮你,去驍騎衛傳個話。反正他假扮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做起來得心應手。”

火鳳愣了一下道:“趕緊送這姑娘回城吧,這姑娘似乎身份不尋常啊,據說城內除了御林衛,其他三衛都動了,皇帝老兒親自下的令。”牧天狼道:“沒事,是個郡主,我會送她回京的,她有恩於我。”

火鳳回身打算離去,牧天狼道:“把你的馬牽走。”方才尷尬的一幕,火鳳恰巧也看到了,火鳳大笑著,騎了燎原火疾馳而去。

馬車內,尷尬的氣氛被火鳳的到來打破了,郡主和丫鬟小環開始好奇這個一身紅衣的年輕人是誰。郡主道:“可能就是他口中志同道合的朋友吧。”

牧天狼在前面駕車走著,郡主和丫鬟在車裡端坐。只是郡主老是掀起車簾向外觀望,這顯然是不合禮法的,丫鬟道:“小姐,你在看什麼呢,當心有人,您不能隨意拋頭露面的。”

郡主道:“沒事的,這種地方大清早哪有人,外面景色很不錯呢。”丫鬟也向外瞅了瞅,除了枯枝敗葉就是殘霜寒露,不是一般的蕭條,哪有美一字可言。但郡主還是樂此不疲的觀望著,臉上不時帶著笑意。直到馬車到了官道上,才不敢去掀車簾。

馬車在官道上行不多久,竟然停了下來,然後就聽見一陣嘈雜聲,丫鬟連忙下車檢視,原來是賀天壽帶人尋來,來的人除了宋國公府的家丁,還有黑甲的驍騎衛,金甲的金吾衛,甚至還有幾個勁裝蒙面的怪人,若是懂行的,就會知道,這正是帝國中令人聞聲色變的千牛衛。

賀天壽道:“薔兒,沒事吧?究竟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劫持你?”

郡主卻道:“我亦不知賊人來歷,大概是父親的政敵或是流竄的匪盜吧。”賀天壽道:“算了,先回府吧,這事兒已經驚動皇上了,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只是,你怎會逃離了賊手,出現在這官道上?”

郡主這時才匆忙從馬車上下來,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沒有了那個公子的身影。“大哥,方才你們來時沒有看到一個身著黑衣的公子嗎?就是他救了我們的!”

賀天壽道:“哦?那這人緣何偷偷走掉呢?算了,不管了,所有的事,回府了再說!”

而此時的牧天狼已經繞道回城了。

驍騎衛將軍府內,玉麟已經回來了,“將軍,驍騎衛今兒個似乎是有什麼變故,我也只是告訴他們,明天辰時所有人校場集合,然後便回來了。”

牧天狼道:“嗯,我都知道了。你有看驍騎衛花名冊吧?看出什麼名堂了沒?”

玉麟道:“看了,也查過了,總計在冊五千五百餘人,其中游騎衛一千人,盾甲衛三千五百人,其餘一千人皆編在後勤。除了賀天壽這個即將離職的將軍外,還有兩名偏將,一個是左相宇文懷安的四兒子,宇文休。另一個則是雍涼李氏的子弟,是御史大夫李傑的侄子,李尚。”

牧天狼道:“參軍呢?法曹呢?”

玉麟道:“參軍是京都史氏子弟,史修文。其兄史千林,豪門四秀之首。史修文與史千林不同,不長於武藝,而長於文治。法曹是禮部尚書之子,庶出,賀天壽的狗腿子,沒什麼本事。”

玉麟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其餘統領、軍曹什麼的均是世家或者高官子弟。”

牧天狼道:“明日,毒蛇、狂獅、烈虎隨我去驍騎衛。”說完,便出去了。出門正好撞上毒蛇,毒蛇去探查那個山寨正好回來。

“那寨子不大,裡面人太雜,探不大清楚,好像是個邪教。但可以肯定的是內神通外鬼,不然這京郊之地,起不來這寨子。”毒蛇大概是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

牧天狼也只是說了句知道了,便進了他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