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子

牧天狼翻身下馬，解了佩劍，將矛與劍都扔給了旁邊的毒蛇。

“末將牧天狼參見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其餘幾人皆下馬俯身，拱手行禮，並未說話。火鳳等人對天龍國並沒有什麼歸屬感。

天子龍星從車輦走出，慢慢走向牧天狼，顯然是打算親自扶起，百官震驚。

天子自顧自走，有兩人緊隨左右，一人白面無鬚，腰懸三尺青鋒，著一身粗布素衣，倒像是個遊俠。另一人身披狻猊黃金甲，高約九尺，手持一杆方天畫戟，一副戰神模樣。

火鳳輕聲道：“此二人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天飛劍鄭鈞、金翅大鵬軒轅燚。尤其是這軒轅燚，號稱橫勇無敵，天下第一呢。”游龍的心開始躁動……

這邊天子龍星的雙手已經放在了牧天狼的雙肩，龍星沒想到這修羅甲竟然如此寒冷，差點在這金秋時節打了個寒顫！

“愛卿快快請起！”牧天狼道：“末將惶恐！何德何能，承陛下如此厚待！”

龍星並未接話，而是仔細端詳了一番一身戎裝的牧天狼，“好一個北國殺星，好一個鐵面修羅！好一個牧天狼！”

確實，除卻因長相不盡人意戴著面具外，牧天狼這一身行頭與殺伐氣息，當真是賣相十足。龍星道：“來人，賞！”

“陛下！末將有罪！”龍星以為牧天狼說的是殺了城門守衛的事情，道：“朕已經聽說了，雖然驍騎衛士卒口無遮攔，著實該殺，但也不應在城門口當眾斬首！”

“請陛下責罰。”龍星道：“那就罰你三個月俸祿，以補償衛兵的家眷，還有你那位動手的天狼營將士，案律當受五十軍杖，但念及事出有因，且有功於帝國，此次便不再追究。”

寒蠍忙上前道：“小人謝過皇帝陛下。”

由於寒蠍的稱呼，明顯是以一介草民的身份的自居，龍星又道：“怎麼？你這天狼營還沒有加入我天龍國軍籍嗎？”牧天狼道：“陛下，末將已將天狼營眾就地解散，這些人魚龍混雜，背景冗雜，有不少窮兇極惡之徒，實在不宜加入帝國軍隊！”

龍星微微沉默一會兒，指著牧天狼身後的游龍火鳳等人道：“那這幾人是？”牧天狼答：“此八人是天狼營中的佼佼者，功勳卓著，故末將承諾可以讓他們跟著末將，現在他們在末將身邊做個親隨。”

龍星又看到了很是虛弱的趙婉兒，“這女子是何人？莫非天狼營中還有巾幗英雄？”牧天狼連忙俯身，單膝跪地道：“此乃臣所犯第二罪過，請陛下降罪！”

龍星道：“愛卿細細說來，朕倒要看看這其中有何錯節。”

牧天狼道：“此女乃是武威郡丞趙廉的女兒，名為婉兒。數日前，我等一行途徑金城，在金城外的石羊嶺，撞到一夥兒不知死活的響馬，意欲劫走我等的坐騎，說是要送給山大王做個份子錢。我等一怒之下殺上山寨，解救了這位新娘子。”

龍星道：“緣何一位郡丞的千金要嫁與響馬頭子？”牧天狼接著道：“這女子並不是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被響馬強擄上山，而且響馬將她一家老幼，殺得乾淨！”

“末將不解為何堂堂一郡之丞卻遭了匪患，後經此女口述，以及末將查證，是武威郡守李喆，與響馬串通一氣，排除異己所為。”

龍星還未說話，龍星身後一人已經迫不及待道：“牧將軍，我知你與帝國有卓著功勳，但話不可亂說，李喆吾弟，素有賢名，朝中皆知其乃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豈容你這般造謠中傷！”說話之人乃是李喆的堂兄，雍涼李氏的李傑，官居御史大夫。

龍星開口：“既然牧將軍敢這麼說，想必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了吧！”牧天狼道：“此女子就是末將帶來的人證！”

趙婉兒本就帶病，身子虛弱，再加上現在終於有機會為其一家昭雪，心情激動，竟撲倒在天子面前：“小女子乃是武威郡丞趙廉之女，郡守李喆在金城養匪自重，盡人皆知，百姓苦不堪言，家父欲上書彈劾，被李喆截下，縱匪入城，血洗了我趙家！懇請陛下為我趙家上下五十餘人做主啊！”

李傑忙出言道：“僅憑此女一面之詞，怎能獲信，牧將軍可有物證？”火鳳聞言，將懷中的幾封書信遞給牧天狼。

“陛下，這是末將在匪巢搜尋到的李喆與匪首勾結的信件。”

龍星開啟粗略看了幾眼：“好個狗官，結黨營私，殘害忠良，大理寺卿何在？”身後一人，身材微胖，戰戰兢兢道：“臣焦明輝在。”“焦卿，朕命你即刻遣手下人前往金城調查，將嫌犯李喆暫且監禁，一旦查證屬實，便押解進京，決不輕饒！”

焦明輝道：“臣遵旨！”龍星對牧天狼道：“卿途徑諸地，還不忘清匪患，安黎民，此乃大功，怎言有過？”

牧天狼道：“臣有僭越之罪！犯上之過！這武威郡守李喆，發現我等帶著趙廉的女兒進京，便起了歹心，半夜放火燒燬驛站，還派遣殺手在驛站外截殺我等，故末將一怒之下已將其斬首！”

宣武門頓時一片寂靜，百官驚了個呆，堂堂一方大員，就這麼被砍了……

就連龍星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李傑率先道：“牧天狼！你怎敢如此大膽！吾弟乃是堂堂一郡之守，身負重任，就算有何過錯，也應按規章制度行事，你豈能！你！心中還有沒有天龍國律！還有沒有帝國軍法！”

牧天狼不理會氣急敗壞的李傑，接過毒蛇遞來的人頭，道：“此乃李喆人頭，請陛下降罪！”

龍星此刻也有點為難了。左丞相宇文懷安道：“這僭越之罪可是朝堂大忌啊，這個口子萬萬不敢開！固然牧將軍有著蓋世功勳，但功是功，過是過，賞罰分明才能使百官心悅誠服！”

龍星端詳著捧著木匣的牧天狼，沒有開口，而是將木匣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