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拾起,發現是塊腰牌,她不識字,不知腰牌的主人是誰,便將東西送去了主殿。

貴妃斜倚在榻上,一手撐著額角,另一隻手則拿著宮女送來的腰牌過目。

精緻的護甲輕輕颳著腰牌,每一下都是她在思忖。

“貴妃娘娘,這是奴婢在主子房門前撿到的。”

貴妃啟唇,以慵懶的聲音道:“好了,你且回去伺候你主子,腰牌就留在本宮這兒,勿對你主子提起。”

“是。”宮女行禮告退。

貴妃身邊的女官早已看見了上面的字,待宮女走後,低聲問主子:“娘娘,大都督的腰牌怎會李貴人的房門外?”

“你說呢?”貴妃溫和地問。

“難道大都督……來過?”

“唉,清清那個丫頭至今不願服侍陛下,不是心裡有人是什麼。”貴妃看著手裡的腰牌,唇角一揚,鳳眸微眯,“沒想到令她時常以淚洗面、整日牽腸掛肚的人,竟是他。”

“娘娘打算將這腰牌如何?”

“既是大都督的東西,自然要還,不過咱們先去看看李貴人。”

貴妃在後院小屋裡見到了李清清,見其一雙眸子腫得跟核桃似的,顰眉關切:“妹妹怎麼了,不會哭了一宿吧?”

李清清拘束地坐在貴妃身邊,埋著頭。她這副哭過的樣子連脂粉都蓋不住,怎能瞞過貴妃的眼睛,遂言:“謝貴妃娘娘關心,清清只是有些想家。”

貴妃笑了笑,“妹妹只是想家,不是想……”她頓住了,暫且不欲點破。

李清清抬眸,惑然看向貴妃。

貴妃這才接話:“想意中人。”

李清清一愣,直搖腦袋,“貴妃娘娘,清清怎敢。”

“沒什麼不敢的,誰入宮前沒個情郎啊,否則又怎會有詩言‘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呢。”

李清清又垂下頭去,不敢多語。

“妹妹,本宮之所以願意幫你避開陛下的恩寵,除了因為你像本宮的胞妹外,還因為本宮理解你,知道你的心思。”貴妃抬手,讓自己的女官也退出去,等房門關上後才繼續說,“本宮一早就看出來了,你心裡有人,盼著有朝一日能出宮再續前緣。”

李清清仍舊搖頭,“貴妃娘娘,沒有的事……”

“你跟本宮的胞妹真是一個性子。”貴妃莞爾一笑,欲拉過李清清的手,卻見李清清哆嗦了一下。

貴妃立即察覺到是她碰到了什麼,於是不僅沒有鬆開李清清的手,還撩起李清清的衣袖,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堂堂淤青。

“妹妹怎麼傷成這樣?”貴妃皺緊了眉。

李清清不敢吭聲。

貴妃徑直朝門外喊道:“雨蘭,還不快滾進來!”

宮女急忙推門進來,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貴妃娘娘……”

“你是怎麼伺候主子的!”貴妃厲聲斥道。

宮女惶然:“貴妃娘娘,不關奴婢的事,是蘇貴嬪,蘇貴嬪三天兩頭找主子的麻煩,昨日還對奴婢大打出手,主子護著奴婢,而貴嬪不僅不收手,還連主子一塊兒打。”

“什麼?”貴妃驚目圓睜,當即又朝門外下令,“去,把蘇貴嬪給本宮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