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聞言,不禁握緊了楚鈺的手,這樣的威脅才真正像把刀紮在了她心裡。

顧楚鈺察覺到她掌心出了汗,鬆開她的手,摟住她的腰,讓她緊挨著他。顧楚鈺淡淡應道:“你謝得未免太早。”

葉知轉而直問梅蕭仁:“小梅,你是要我與你說新的條件,還是你自己直接選?”

顧楚鈺還摟著她,且將她往懷裡攏了攏,對葉知言:“成王敗寇?你想靠著一塊兵符稱王,可你幾時見過兵符嗎?”他又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官吏,“你們當中又有幾人見過?”

官員們相互看了看,各自埋下頭去,暗歎了口氣。自二十多年前先帝崩殂以來,兵權一直被相府握在手裡,別說他們,就是一、二品大員都未必有能耐能見上兵符一面。

兵符的用處在於調兵遣將,只有發生戰事的時候,丞相大人才會拿出兵符,降旨給武將,命其點兵出征,想來他們當中見過兵符的,應該只有統帥六萬兵馬的莫將軍。

葉知笑了笑,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取出兵符,亮示於眾人眼前,“如今兵符就在我手裡,丞相大人說我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你說你手裡拿的是兵符,那一直放在本相這兒的又是什麼?”顧楚鈺說話間,手中已然多了一物。

梅蕭仁離顧楚鈺最近,看見他手上的拿的也是一塊虎符,與葉知那個大同小異,但是鑄造得更為精緻,且僅有一面刻有紋飾,而她記得葉知手上那塊兩面都有紋飾。

“本相在路上聽聞你、魏國公、太子三人為爭一塊兵符鬧不可開交,實在匪夷所思,幾個連兵符長什麼樣都沒見過的人,為什麼搶得如此有興致?”

梅蕭仁吃了一驚,指著顧楚鈺手裡的東西問:“這才是真的兵符?”

顧楚鈺對她輕言:“兵符何其重要,即使是交由兵部尚書保管也並不穩妥。”他看向葉知,又言,“連你義父都沒見過幾次的東西,他以為是真的,你就深信不疑?”

葉知看著手裡的銅符,深蹙起眉頭。他和魏國公為得到此物煞費苦心,沒想到竟被顧楚鈺使了一點小伎倆就耍得團團轉。

兵符是假的,無論魏國公在上京怎麼翻雲覆雨,待顧楚鈺拿著真的兵符回來,紀家就得玩兒完,可是他不一樣,他有的不止是兵符。

“你說你那個是真的兵符,可我說如今我手裡這塊才是真的!”葉知漠然道,臉上已全然沒了先前的客氣。

這個虧他吃得是大,但不至於沒有挽回的餘地,六萬大軍就在城外,足夠撐著他指鹿為馬,他也可以僅用一夜就將真的兵符收入囊中。

梅蕭仁也沒有因楚鈺在兵符上留了一手而放心,兵符可調兵遣將,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小人……”

梅蕭仁焦灼難安之際,遠處傳來的喊聲讓她心下揪緊。

楚鈺回來讓她高興過了頭,如今又擔心到了極點,差點忘了她派人送江叡脫身的事。

相府危機重重,城內城外依然安靜,可見她的謀劃沒能如願實現。

人群讓開一條道,江叡從後面緩緩走上前來,邊走邊左右看了看,人有些發愣,而他身後跟著一群身著鎧甲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