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們來此朝會還是太子受命監國的時候,之前太子與魏國公同仇敵愾,如今二人在大殿上相逢,已是水火不容。

江叡緩步走上丹壁。他不是皇帝,不能坐他父皇的龍椅,也沒有坐內府另給他設的坐,待群臣行完禮,他看著魏國公問:“不知國公大人今日召眾人前來,所為何事?”

魏國公站在大殿正中,位列群臣之首,慢慢地揖手言:“太子殿下,小女被人劫走一事,臣已查明是吳冼勾結一部分禁軍所為。”他瞥向一旁的吳侍郎,“侍郎大人,你不應該給老夫一個解釋嗎?”

吳侍郎早就嚇破了膽。他聽說他家小子越了獄,可是那小子現在藏在哪兒他也不知道,何況不止吳冼那個混賬沒露面,就連他剛到禁軍任職的小兒子吳決也沒回來。

魏國公昨晚大半夜的找上門來,說他兩個兒子裡應外合劫走了紀南柔,管他要人,他哪兒交得出紀南柔。如今他還沒見到兩個小子,這樣的大罪,他吳家怎麼能認。

吳侍郎出列道:“國公大人,卑職對國公大人忠心不二,怎會劫走紀小姐,至於犬子越獄之事,臣覺得其中大有蹊蹺。”

魏國公轉眼看向刑部尚書,他怎會不知此事有蹊蹺。刑部關押的人犯眾多,為什麼偏偏只有吳冼一人逃脫?

“尚書大人,你又作何解釋?”

刑部尚書一臉愁容,拱手言:“國公大人,實在對不住,卑職自收到國公大人的請帖起就一門心思地忙著備禮,衙門的事暫交由下屬打理,不過昨夜出事後,臣對此萬分重視,立馬處置了掌管刑獄的員外郎。”刑部尚書又一本正經地說,“另外請國公大人放心,臣定當竭盡所能抓捕逃犯,救回紀小姐。”

魏國公臉色鐵青,指著刑部尚書斥責:“有人犯逃走,這是你的失職!”

“國公大人,刑部大牢雖不能稱之為銅牆鐵壁,但人犯想要越獄也沒那麼容易,大牢四處守衛森嚴,只是……”刑部尚書頓住了。

“只是什麼?”

“只是吳公子的牢房除外,因為國公大人之前交代過要善待吳公子,所以自國公大人發話後,卑職不僅撤了牢房外的看守,還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吳公子。”

魏國公只沉著聲音問了一句:“你這是要把失職之過老夫頭上?”

刑部尚書忙應道:“卑職不敢,卑職定會亡羊補牢替國公大人抓回人犯,不過此事吳侍郎難道一點都不知情?”

有人附和:“是啊,如今滿城都是禁軍,若無人裡應外合,誰能在國公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劫走紀小姐?聽說吳冼已將紀小姐劫出了城,若不是守城的禁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怎麼出得去。”

有人接話:“巧了,吳侍郎的二公子不就正好在禁軍裡當差嗎?”

又有人嘆:“沒想到二位公子竟這般吃裡扒外,受了國公大人的恩惠,卻劫走了國公大人的千金。”

一撥人煽風點火,一一撥人幫著火上澆油,很快就將魏國公徹底激怒。

“吳慶山,你倒是給老夫一個解釋!”魏國公厲聲斥道。

吳侍郎從得知此事起就雲裡霧裡,哪裡還有說辭,只能苦著臉求情:“國公大人,下官冤枉啊。”

魏國公的耐心已然耗盡,他憤然下令:“來人,將吳慶山革職,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