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看了看殿外,壓低了聲音道:“可是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殿下有所不知,顧相去夏國乃是魏國公與夏國勾結設下的圈套,意在讓顧相有去無回,只要顧相出事的訊息傳回上京,相府沒了主心骨,義父就會著手清理相府的幕僚。”

“此事小人與我提過,我也正擔心顧楚鈺會遇上什麼危險……”

“魏國公既然敢這麼做,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除去顧相,照他之前的謀劃,一旦顧相遇險,大寧便是他的囊中之物。”葉知喟嘆,“萬幸的是殿下在此之前拿到了兵符,一切便還有轉機。”

江叡不解:“小人說兵符可護我周全,讓魏國公不敢造次,沒說我能靠它平息動亂。”

“那是因為義父已命禁軍嚴守上京,即便殿下有兵符,若無正當理由,諸位將軍也不會冒險挺身而出,除非殿下有危險,可是殿下也不能因此撒謊,否則會適得其反。”

“那他們就不知道魏國公在犯上作亂?”

“他們知道也不敢輕舉妄動,從前顧相掌權,將領們口服心不服,便只認兵符不認人,如今他們為了自保,絕不會輕易出兵攪渾水。”葉知又言,“何況他們一直以為殿下和魏國公是同路人,如果殿下欺騙他們,他們就會誤以為這是殿下和魏國公設的圈套,意在除去他們,殿下便會因此失了軍心。”

“那不還是小人說的嗎,除非魏國公對我不敬,我可以拿著兵符調兵勤王,否則這兵符就是塊破銅爛鐵。”

“殿下還不明白?”

江叡雲裡霧裡,“明白什麼?”

“顧相那邊還沒音信,魏國公就敢在上京弄權,他靠的不是萬全的籌謀,而是手裡有禁軍。”

江叡這才明瞭。沒錯,文武百官忌憚的正是魏國公手裡的禁軍,那日魏國公也是靠著禁軍才從兵部尚書手裡搶來兵符。

如今人人都說禁軍姓紀,那是因為禁軍副都統是魏國公的義子,可是那位少將軍如今就坐在他的面前,還提點他說他的兵符可以撥亂反正……

江叡皺了皺眉,試探著問:“葉知,難道你願意助我推翻你義父?”

葉知謹慎地看了一眼門外,以只有江叡能看見的幅度點了下頭。

“葉知,你不是認了魏國公當義父嗎?怎麼想到要……”江叡頓住了,葉知的態度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葉知笑言:“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小梅,殿下你信嗎?”

江叡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挪過目光看了看大殿一旁,半晌才道:“我知道你喜歡她,可是她心裡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人,你不怕白忙活?”

“我與殿下一樣,盼的只是她安好,但是魏國公亂權一天,小梅的處境就格外危險,何況……”葉知悵然,“何況義父做了太多天理不容的事,我豈能為虎作倀。”

“我知道,小人說當初指使流匪打劫百姓的就是他,還有夏國皇子潛逃也是他在背後安排。”

“其實遠不止這些。”葉知看著江叡,神色變得有些嚴肅。

“還有什麼?”

“我可以告訴殿下,但是殿下得答應我,沉住氣。”

江叡點了頭,示意葉知說下去。

“殿下曾在江南遇刺,那是魏國公派人所為,意在挑撥殿下和顧相的關係;殿下被契羅刺殺也是魏國公的安排,他本想借此逼顧相出兵攻打烏珠,讓顧相分心,誰知被顧相反將了一軍,所以他後來才說服殿下,請殿下放過契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