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郊。

浩浩湯湯的兵馬如浪潮般襲向隱月臺,葉知騎馬在前,身後跟的是成千的禁軍。他義父說隱月臺裡駐守有數百玄衣衛,若不造點陣勢,不足以逼出大都督。

葉知的眉間鎖著愁緒,他要抓的人是李清清,這個差事他接得並不情願,猶如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為。何況他身邊不乏義父派來盯著他辦差事的人,半點由不得他徇私。

黑壓壓的人馬逼近,恰似兵臨城下。

隱月臺的守衛識得來的是禁軍,可他們從未怕過禁軍,見此情形雖起了警惕之心,但無畏懼之意。

葉知抬手,示意軍隊停下。隱月臺是顧相的親衛,在大寧的地位不容小覷,他這個禁軍副都統也得先上敬酒,於是下馬,朝門前的守衛拱手道:“末將奉陛下旨意,來請李貴人回宮,還請諸位帶李貴人出來。”

守衛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道:“什麼李貴人,此乃隱月臺,爾等興師動眾來此,是何居心?”

副將陳昭接話:“少將軍已經說了,我們奉的是陛下的旨意來帶李貴人回宮。”

“這兒沒有什麼李貴人,請回。”

陳昭笑了笑,“我們帶著兵馬來這兒不容易,怎能因為大人的一面之詞就打道回府,這樣吧,請幾位大人把門開啟,容我等進去搜搜,若沒搜到,我等自當告退。”

“隱月臺大營豈容你等放肆,沒有丞相大人的手書,任何人不得入內!”

葉知心生無奈,知道即便他帶了倍多於玄衣衛的人來,也只能嚇唬嚇唬他們,不能動真格。

他仍需客氣,便平靜地道:“那大都督在嗎,末將求見大都督。”

“大都督不在。”

“你!”陳昭頓時來了火氣,“你們就是這麼不把陛下放在眼裡嗎?”

守衛目視前方,神色嚴肅:“我等只認主子的手書。”

“少將軍,這該怎麼辦,陛下還等我們帶人回去覆命。”陳昭低聲問葉知。

上京城裡,無論是官還是兵都怕慣了隱月臺,即使他們有陛下的旨意撐著,也沒幾個敢和隱月臺比誰更橫,不少禁軍心裡都打起了退堂鼓。有人小聲出主意,“少將軍,不如咱們就說沒找到人?”

葉知搖了搖頭,強行闖進去不可能,就此打道回府更不可以。

他聽說在陛下面前出首李貴人的是貴妃,他義父也幫了腔,陛下正是信了貴妃和義父的話才敢甘冒風險來招惹隱月臺,此番他們已經冒犯,若再空手而回,豈不是將兩邊都得罪?貴妃和義父在陛下面前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葉知舉劍下令:“原地休整,等候大都督回來。”

數千禁軍就這麼堵在了隱月臺大門外,禁軍不動手,隱月臺也沒有主動與他們起衝突。

葉知面對著隱月臺的大門,負手站立,即便雙方都不為所動,他也能猜到此時定有下屬已前去向流月稟報,他們等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眾人下馬歇息還不到一個時辰,一行人快馬加鞭,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