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已疲憊,臉上又生出些許無奈。阿榮要不是宮裡的女官,只怕顧相也不會給面子來問她這個太后該當如何。

其當著她的面講個所以然還好,若真被顧相帶走,性命堪憂不說,最後吐出的說辭哪句真、哪句假都不是她能干預的事。那時顧相想借阿榮這把刀殺誰都無人能左右。

“阿榮,你跟哀家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若有隱瞞,哀家也保不了你!”

“太后娘娘……”女官跪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仍搖了搖頭。

太后急得沒了耐性,厲聲呵斥:“還不快如實交代!”

阿榮抹去眼淚,人也跟著鎮定起來。她跟隨太后多年,知道太后仁慈,如此逼問是想要保住她,不然她落到顧相手中,這條命就懸了。

她壓低了頭,忐忑不安地開口:“太后娘娘,是……是公主殿下,是公主讓奴婢給顧夫人下藥,害夫人暈厥……”

昊陽剛剛走到大殿門外,聽見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你這個賤婢,竟敢誣陷本公主!”

女官聽見昊陽的聲音有過短暫的驚駭,怯怯地回望一眼,可看過之後反而越發泰然,朝太后磕頭,“太后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奴婢不想害顧夫人,但是公主的吩咐奴婢不敢不從。”

“你住口!”

昊陽怒衝衝地進來,徑直朝著阿榮走去,好像做什麼過激的舉動。

太后當即吩咐:“攔住她!”

侍女聽命上前,抬手攔下昊陽的去路,“公主息怒。”

“太后娘娘,這個賤婢竟然敢誣陷我,您應該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昊陽,哀家還沒問清楚,你在這兒折騰什麼!”

昊陽斂裙跪下,萬分誠懇地道:“太后娘娘,一定是梅蕭仁收買她誣陷我,太后娘娘明鑑。”

梅蕭仁聞言,一笑置之,“我為什麼要誣陷公主?”

“因為你怨我,怨我帶著鈺哥哥來抓了你和葉知的現行。”昊陽說得理直氣也壯。

“難道公主不怨我?”

“我當然怨你,不止怨,還恨!”昊陽揚唇,“我若給你下藥,一定會給你下毒藥,哪兒能是蒙汗藥這麼便宜。”

太后愕然,“你說什麼?”

昊陽愣了愣,看向一旁的女官,又抬頭望著太后,語氣一下子軟了不少,“她不是誣陷我給梅蕭仁下蒙汗藥嗎?”

梅蕭仁暗自搖頭,其實昊陽和她這幾日見過的主母們相比,根本稱不上厲害,要不先有榮姑姑的親口交代,後有昊陽的不打自招,她當真不信這個讓人防不勝防的法子會是昊陽想出來的。

“公主,奴婢說的是下藥,若不是公主的安排,公主怎知顧夫人中的是蒙汗藥?”

“好你個賤婢,你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