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捋了捋,還是無法下什麼定論,但是這兒坐的是她的夫君,即便他介懷,也沒有放下對她的信任,於情於理,她也該讓他安心。

“我以後多加註意就是,瓜田李下,我懂。”

顧楚鈺拉過她坐到膝上,摟著她問:“何故暈倒?”

她起初是有些生氣,氣他和昊陽在外面偷聽她與葉知說話,何況昊陽還說她是特地帶他來抓姦……

如今想想,他怎會跟著昊陽胡鬧,應當是有人用她暈倒的事引了楚鈺過來。

從上京到這兒,騎馬趕路也得半日,他為她奔波,她還氣什麼怪什麼。

“中了暑熱?”梅蕭仁已開始懷疑這個說辭,一笑道,“興許是這樣。”

她偏過頭靠在顧楚鈺肩上,捋了捋今日發生的事。起初她不確定背後有什麼局,是因為她猜不到佈局之人的用意,如今這個用意似乎很明顯。

“讓人傳太醫過來。”

梅蕭仁抬起頭看著他,她心中雖有質疑,但一時也沒敢肯定,而他這句話不就代表他也覺得此事有端倪?

梅蕭仁去後院叫醒了已經歇下的榮姑姑,以身子不適為由,讓榮姑姑去請太醫。

太醫來的時候,梅蕭仁獨自坐在窗邊坐榻上,她看得出太醫對她很上心,趕路趕得滿頭大汗。

太后走到她跟前就問:“夫人還有何不適?“

“我之前當真只是中了暑熱?可我在暈倒之前只有過短暫的不適,既無發熱之感,也沒有心浮氣躁,並非中暑的徵兆。”

“夫人的身子確無大礙,在盛夏時節暈倒,卑職推測應該是中了暑熱。”

梅蕭仁追問:“也就是說,我中暑暈厥只是你憑空的猜測?”

太醫聞言便駭然跪下,“夫人,是卑職醫術淺薄,難以確診……”

“夫人,鐘太醫是太醫署的老人,醫術了得,既然鐘太醫說夫人的身子康泰,那夫人必定沒有什麼病症,還望夫人寬宏。”榮姑姑勸道。

榮姑姑的意思是,希望她看在她身子大安的份上,饒了這個太醫。

梅蕭仁還沒發話,榮姑姑也跟著斂裙跪下求情:“夫人,算奴婢求夫人了。”

“看在姑姑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但他能否逃過責罰,還得看相爺饒不饒。”梅蕭仁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看後面。

鐘太醫回頭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如紙一樣白,跪在地上挪了挪,朝著那個方向磕頭,“卑職拜見大人。”

兩個人看似沒有大過錯,卻在見到顧楚鈺的時候變得格外心虛,尤其是連失職都沒有的榮姑姑。

顧楚鈺撩開帳幔出來,走到二人面前站立,低眼看著鐘太醫,問:“什麼樣的暈厥會把不出病因?”

“回丞相大人,把脈通常只能把出內生的病症,若是外因所致,便難以查出緣由,好比人受了外傷,靠把脈把不出其是被何物所傷。”鐘太醫跪在地上,又道,“卑職懷疑夫人暈厥是外因所致,但不知到底是何原因,所以卑職不敢妄言,只好稱是暑熱。”

“原因有什麼?”

“外因導致的暈厥且在脈象上毫無反應的,或是輕微中毒,或是中了蒙汗藥,或是被人擊暈……這些最為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