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一切從此截然不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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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梅蕭仁依然在那個時辰醒來,挪過眸子一看,衣架子上空空,方才想起她已經沒了那身官服。
她抱膝坐了一會兒,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以後的每一日都將是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活法,不會再有什麼該去的地方、該辦的差事。這樣的漫無目的會讓人迷茫……
外室的門開了,侍女走到屏風外等待,問道:“夫人醒了嗎?”
“嗯。”
梅蕭仁應過之後,幾個侍女走到床前站成兩排,齊齊跪下,呈上手裡的東西,“請夫人更衣。”
她視線出現的是女子的衣裳、鞋履和首飾。上儒下裙是甜白和湖色素紗所制;錦履上繡著雲紋,與淺藍褙子上所繡的白鷺與祥雲相得益彰;至於髮飾,或為玉飾,或為銀製鑲嵌月光石……每一樣都美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可見楚鈺為了讓她穿女裝像穿官服一樣高興,費了不少心思。
梅蕭仁還沒下床梳洗,他已經進了屋,遣走了侍女。
等侍女放下東西退出屋外,她拉了拉楚鈺的手,讓他坐到床邊,同他言道:“我昨晚睡得不踏實,我是沒事了,可你呢,陛下心裡不會因此留根刺?”
“無妨,自陛下登基以來,扎進他心中的刺已數不勝數,他早該習慣,何況若論給陛下和皇族添堵,我還不及父親一半功力。”顧楚鈺答得淡然。
“真是……”梅蕭仁笑了笑,喉嚨忽然發癢,捂著嘴輕咳兩聲。
“忘了告訴你,李貴人染的並非風寒,而是瘟疫。”
梅蕭仁渾身一僵,頓時愣得像塊木頭,心卻越跳越快。她愣了半晌才開口問道:“當真?”
顧楚鈺輕撩著她的頭髮披到肩後,慢道:“宮中已經戒嚴,一干人等只能出不能進。”
“為什麼會這樣?”梅蕭仁娥眉緊蹙,她語氣一急,喉嚨又開始發癢,忙捂住口鼻,且推了推楚鈺,“那你還離我這麼近。”
顧楚鈺不僅不為所動,還順勢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拿開,微微傾身,俯下頭,在她的丹唇上啜了一口。
梅蕭仁眉頭皺得愈緊,“你不怕嗎?”
顧楚鈺不答,握著她的手,沉眼看了看。天宏帝素來龍體欠安,瘦弱無力,在她手上留下的傷口不深,過幾日就能好全。
“疼嗎?”
他如此淡然地答非所問,梅蕭仁隱隱覺得此事可能另有隱情,試探著問:“清清的瘟疫並非太醫所斷,而是相爺你斷的吧?”
他又賣關子不答。梅蕭仁急得直晃著他的手追問,“快說是不是?”
顧楚鈺唇角微揚,無奈地點了頭,言,“之前衛疏影說只要給時間讓陛下忘了她,再派人接她出宮便輕而易舉,但如今陛下對她萬分憎惡,如何能忘?”
梅蕭仁試著往後琢磨,接著說:“禍兮福之所伏,陛下不待見清清反而給了她另一條出路,只要清清染了重疾,他就會棄她不顧;若是瘟疫,他還會毫不留情地逐她出宮?”
顧楚鈺蜷起手指輕刮她鼻尖,以不言不語表示預設。
梅蕭仁喜出望外,跪起來撲進他懷裡,欣然道:“論聰明,我還不及你三成。”
她已全然忘了手上還有傷,直到抱他抱得手心吃痛,她才“嘶”地吸了口涼氣。痛歸痛,還是捨不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