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站穩之後,顧楚鈺便鬆開她的手,先走一步。

他泰然自若地離開了,好似剛才那一出真的只是他的舉手之勞一樣。

她還站在大殿門前,沒有理會那些不斷朝她投來的目光,茫然而又云裡霧裡,不知道楚鈺為什麼要如此。

江叡之前走在後面,沒能清晰地看見顧楚鈺有什麼舉動,但他看群臣的反應就知,顧楚鈺做的事與梅蕭仁有關。

他心中焦急,加快腳步走到梅蕭仁面前,開口便問:“他剛才對你做了什麼?”

梅蕭仁還在走神,聞聲才看向江叡,淡淡道:“沒什麼,我差點摔跤,相爺扶了我一把而已。”

江叡將信將疑:“只是扶一把這麼簡單?”

他忽然看見旁邊路過的大臣用左手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在向他暗示剛才發生的一幕。

江叡惱然:“他拉你手了?”

“吼什麼!”梅蕭仁頓時來了氣,一件本就容易惹爭議的事,江叡還大聲宣揚……她瞥了瞥江叡,徑直離去。

幾日過去,梅蕭仁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那日發生的事,她近來沒見過楚鈺,也就沒機會問他當時的打算。

自打她接管上京府署之後,上京府署上值的時間便回到了卯正,比起從前晚了一個時辰。

她在去衙門之前,還能和葉知在街口吃碗麵,再各自忙各自的差事。

上京菜與江南菜口味多有不同,許多菜式她和葉知吃不慣,只有這家的面最接近江南的味道,她和葉知常來光顧。

還沒到卯正,市集上已是人來人往。麵攤的生意極好,每日這個時辰都已坐滿了人。

梅蕭仁和葉知來得早,又是老主顧,沒等多久就等來了兩碗熱騰騰的麵條。

葉知一邊拌著麵條一邊道:“大人,吳冼這幾日沒有來衙門。”

“嗯?”

“不知何故,他自打年節後就沒露過面。”

“興許是家裡有事耽擱了吧。”梅蕭仁應道。

她之前猜測那封信可能是吳冼寫的,便將這個設想告訴了楚鈺。吳冼失蹤,應當是楚鈺的安排,他不讓吳冼露面,是為防吳冼將此事透露給別人。

“誒,你們知道嗎,聽說丞相大人至今沒有娶妻,不是看不上誰家女,而是因為他有特殊的癖好。”

“特殊的癖好,怎麼個特殊法?”有人好奇。

“好男色……”那人一字字說道。

梅蕭仁正喝著湯,忽然聽見旁邊桌的談論,猛地嗆住,連連咳嗽了幾聲。

另一桌的人怯怯地說:“這話你也敢傳,不要命了?”

“如今街頭巷尾都在傳,也沒見誰遭殃啊。”那人嘆道,“有可能這本就是真的,相爺敢作敢當,也就由咱們去了。”

梅蕭仁拿著手帕擦著嘴,神色已然如冰。

有人打趣:“你們說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會不會去枕月樓找小倌兒?”

那人接話:“那誰知道,興之所至,說不定就去了。”

“啪!”梅蕭仁將一把筷子按在桌上,站起來衝那些人吼道,“說夠了沒有?”